“梅院长有何事,但说无妨。”
顾晚娘拒了梅从嘉让自己换称呼的事情,仍旧唤梅从嘉做院长。梅从嘉倒也不曾再为难顾晚娘,“你这琴艺的事情我听说了。”
顾晚娘:“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我只略通音律,若说这琴艺上的造诣,断不可拿到台面上来说。”
“你母亲的古琴弹得极好。”
顾晚娘:“可是我不曾听过,我自幼便不曾听过母亲抚琴。”
顾晚娘自然没听过,在顾三夫人嫁入顾府之后,便再无抚琴。
梅从嘉:“我幼时曾与父亲游历大江南北,便在游历的途中,见过你的母亲抚琴,适时你母亲正在与你外祖父在赴蜀中之地的官道上。”
顾晚娘的曾祖父曾在蜀中为官,大概梅从嘉说的,便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梅从嘉只是稍稍提起来,便又不再说了,随即拿出来一块的玉佩。“这是淮陵交给我的。”
这玉佩是顾晚娘与梅淮陵亲事的信物,如何梅淮陵将其交给了梅从嘉了?
见着顾晚娘神色有异,“淮陵说,你不喜欢的事情,他必定不会强求,既然落花无意,那流水自然也不能有情。”
明明是双方亲事,梅淮陵提出来拒绝之意,竟然先将由头安在了顾晚娘的身上。
“即是梅二公子有意作罢,还请梅二公子亲自与我明说。”
顾晚娘虽然不见得想是嫁与梅淮陵,但是因得梅淮陵与那谢渊的关系,梅淮陵必定会是一个厉害关系中的良配。
顾晚娘本就不求姻缘美满,这人心总是会变的,若是将这一切都寄托在真心上,难免顾晚娘今生又是同样的结局。
梅从嘉摇头,只道是:“淮陵已经离开书院了,他与易公子一道前往了岭南,归途未知凶险万分,若是姑娘不想被拖累,大可另谋嘉婿。”
梅淮陵昨日还在梅家书院,且易安还身负重伤,怎么今日便已经动身了。
“本想拖延些时日,等到易公子身体大好,但朝中局势不稳,不可再行拖延之事。”
便是梅从嘉不说缘由,顾晚娘也明白,大概是因为太后已经行之将木,皇上不可再压着太后旧党,只得现在秘不发丧,然后趁机除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太后党派在朝多年,怎么轻易交权?
不交权,那必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前世便是太后已死,皇上却把持不住朝政,只得皇后与秦王出面镇压,但是却压不住那些老臣。最后横空出世一个齐王,便是谢渊。
“这是淮陵临走之前交与你的,还有着个荷包。”
梅从嘉拿出来一个银白色的荷包,荷包是银线绣着的花,上面还绣着一棵腊梅。荷包很轻,拿起来的时候,好像摸得出来里面有珠子。
顾晚娘从梅从嘉的手中拿了东西,便是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梅从嘉早已经坐在了书桌上。
顾晚娘踏出了屋子,踏出之后又是反身往回头,走到了梅从嘉的跟前。
梅从嘉本在俯身瞧着自己眼前的书卷,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顾晚娘又回来了,“你还有何事要问我?”
“先生如何知道我是有事要问你?”
“瞧着你的步履有力,似乎是铆足了力气,想要回来问一番究竟的。”
顾晚娘:“梅大公子可妨告诉我,为何老夫人想要杀我?”
梅从嘉不曾抬起来眸子,也不曾真的将顾晚娘的话,当做一回事,“你如何确定我母亲想要杀你,而不是一二的误解?”
顾晚娘摇头,“大公子不愿意说实话吗?”
梅从嘉听言倒是起身,在自己的一沓的画卷中抽出来一份,只道是:“大概是这个原因。”
顾晚娘摊开画卷,在画卷中瞧见的是一个碧色衣裳的姑娘,站在一朵芍药之前抓蝴蝶,瞧着十三四岁的年纪。
这画中的人虽不可断定是顾晚娘,但是神态之处颇为的相似,且再往下,顾晚娘瞧见落款的时间,竟然是五年前。
除此之外,竟梅从嘉此处所有的画卷,都是画着同一个女子,有女子抚琴,女子摘花,女子调香,更有这画中的女子环抱琵琶坐于屏风前。
“这些是……”
“都是我画的。”
的确都是梅从嘉所画,落款之处有梅从嘉的红印与题字。而且这画中的女子该是从十二三岁,画至二十二三,大都是近几年画的。
瞧来都是顾晚娘,容貌之处颇有些相似,又瞧来,都不是顾晚娘,顾晚娘可不记得自己在二十有余的那几年里,还这般闲适自在,可摘花调香。
顾晚娘慌了慌,又站定,“先生可别说,这画中的女子都是我,若是我,我恐是会被当做老妖精不成。”
便是因为这些画,所以梅夫人才会对顾晚娘动了杀心?
顾晚娘:“晚娘唐突,可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