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不认这理,“谁说是人云亦云了,明明是那些同窗说是你琴艺了得,不愧是顾家三爷的女儿,想是日后必定会是一代大师。”
虽说大昭当今不曾瞧不起礼乐大家,但是顾晚娘勋贵出身,却落败与清贫女子共争以乐侍人,到底是故意埋没顾晚娘。
“这话是何人说的,又是何人传出去的,我这琴艺的课才结束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消息传到男学都是知道了?”
这消息传的是有些快了,顾璟摸着脑袋,“不是何人传的,是已经传遍了,现在整个梅家书院的学生都只知道,出了一个前朝朝闻一般的人物。”
朝闻是前朝的琴术大家,名声之一词乃是身外浮名,传闻功成之后日日在家中竹屋制琴雕花,便是皇帝亲请也不出山。
此人消逝已久,但现在却被提了出来。
顾晚娘见着顾璟那一脸的得意模样,顾璟只得意顾晚娘现在是得了个才名,却不知若是才不配位,顾晚娘日后还不知会如何将人奚落,竟然敢于前朝大家朝闻相比。
见着顾晚娘的脸色冷峻,顾璟也是隐约察觉了些不对劲,的确他听过他妹妹的琴声,虽然不比二妹妹差,但是这琴声其实也稀松平常。“妹妹莫怕,有哥哥在,日后有谁再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哥哥我必定将他的牙都打掉。”
顾晚娘被顾璟的话逗笑了,“胡闹,若是被祖父知道你在梅家书院恶意与人斗殴,你是想睡在祠堂里了?”
“哥哥不想,二哥这还不是想为你出气不成,竟敢这般故意捧杀我三妹妹。”
连是顾璟都是知道是捧杀,顾晚娘的神色一变,顾璟这般不通音律的人,都是说顾晚娘的琴艺一般,断不可和前朝大家相比,那顾晚娘更真是差得远了。
顾晚娘:“我这琴声当真这般差劲?”
宋娆:“不用听你哥哥胡说,晚娘你方才的琴声,便是我这种不通音律的人也知道是极好的,虽然如先生所言,比不得前朝大家,但当代你这般年纪,绝对是绝无仅有。”
听闻宋娆的话,顾璟也是呆呆的先点头便是,“对,宋娆兄弟说的不错,我妹妹这琴艺绝无仅有,普天之下独此一份。”
“谁是你宋娆兄弟?”竟然是将一心只有顾璟的宋娆叫做了兄弟?顾晚娘都是忍不住白了那顾璟一眼,“你当真是祖父训斥的少了。”
“训斥多了又何如?现在是梅家书院,祖父不会知晓。”
顾晚娘:“祖父不会知晓,那我写信给祖父便是,再者祖父虽远,但梅家书院任由先生,想是祖父早已经劳烦梅家公子代劳训教你之事。”
顾璟与顾晚娘求饶着,“晚娘,三妹妹,好晚娘,还三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你二哥哥呢?”
“这宋尧臣是我兄弟,既是宋尧臣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兄弟,叫声宋娆兄弟何错之有?”
顾晚娘没好气的道:“宋娆兄弟?宋娆是女子,你如此说是为不敬,不敬你的兄弟,也不敬与宋娆。”
顾璟当着宋娆的面唤兄弟的次数并不少,顾璟本就不需要什么红颜知己,一二的兄弟便是足够了。顾璟唤宋娆兄弟,其实也是宋娆默许了的,至少这般顾璟会愿意与自己接触一二。
宋娆:“晚娘,本是我愿意的事情,怎可怪了你二哥?”
“便就你这般许着他胡闹。”
顾晚娘见着宋娆对顾璟的这般心意,自知若是顾璟一心想要从军,不论迟早还是回去的,只是那时宋娆又该如何是好?
“顾璟?”
一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声听得顾璟便是一个机灵,就如听见他祖父训话一般,站的直直的。“院长,你如何在此?”
“此话不该我问你才是?这是女学的学堂,你又为何在此?”
顾璟想是溜走,又不敢在梅从嘉的眼皮子低下溜走,“院长,我只是来瞧瞧我妹妹,想着我妹妹初初来梅家书院,怕她不适,想家?”
梅从嘉:“原是安慰妹妹思家之苦?不知你安慰完了没有?”
“已经完了。”
顾璟朝着梅从嘉服了一礼,便匆匆道:“学生这就回去抄写院规,抄完了再去院长处负荆请罪。”
“誊写百遍,一字不许差。”
“是,学生告退。”
顾璟别了梅从嘉,脚底便是生了烟一般,一溜烟便是不见了。
梅从嘉等到顾璟走掉,便是对顾晚娘道,“等会可还是有课?”
“回院长的话,学生今日没有先生的课了,只是等会该去领饭了。”
“这饭不着急吃,我有话想与你说,你与我来一遭。”如何不着急,顾晚娘都有些饿了,且错过了这饭时,顾晚娘今夜里可就吃不到饭了。
但梅从嘉竟然要与顾晚娘说事,那顾晚娘自然不得不去,顾晚娘有些错愕,着实不明白梅从嘉此举是何用意。只是如此,却是将宋娆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