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西蒙,我最亲爱的兄弟,”朗格把玩着他餐盘中烤天鹅的鹅腿,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公爵大人麾下最忠诚的封臣,同时也是整个公国最虔诚的领主吗?为什么集结军队花了你这么多天?难道在你的心底里对这次出征实际上很厌恶或者说很惧怕?”
西蒙感觉到一团无名之火在心中腾然而起,朗格伯爵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贬低自己的机会,特别是当着整个公国所有贵族的面。他可真是顽固不化!
“与之相反,我很期待这次出征,所以我花了些时间集结了我最精锐的部队。另外,众所周知,我的领地在整个公国的最边陲地带,我已经尽我所能地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杜塞尔多夫了。”西蒙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勃然大怒只会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那正是朗格所期待的。
“我们不能在这件事上苛求西蒙男爵,”穿着一件鲜艳蓝色羊毛衫的凡库姆男爵温特开口帮西蒙解围道,“更何况,他并没有超过公爵大人要求的集结时间。”他那温和磁性的嗓音让人听着很放松、舒服。
餐桌上的贵族们相互低声交谈了起来,许多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也改变不了他是最后一个抵达杜塞尔多夫镇的事实。哎,这个满嘴都是借口出征磨磨唧唧一点也不积极的懒虫,或许我们该送给他一个新称号,嗯晚到者西蒙!”朗格伯爵大口咀嚼着鹅腿肉,当他得意地翘起嘴角时,烤鹅皮上的金黄色油汁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随你便吧,欺骗者朗格,”西蒙不再顾忌情面,直接撕破了脸皮,嘲讽地说道,“如果这能让你在之后对异教徒的战斗中更加卖力,我其实并不在乎你称呼我什么。”
朗格伯爵的脸一下僵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尴尬与愤怒。自从上次的信使事件之后,还没有哪个鲁莽鬼敢在他面前提起“阴谋者”这三个字呢,就连公爵都选择闭口不谈。他在极力克制自己想把餐碟砸到西蒙脸上的冲动。
“哈哈哈哈哈哈!”
“好!”
其他贵族叫起了好甚至鼓起了掌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西蒙这番听上去境界高深的话打动了他们,还是因为他们单纯就想看傲慢的朗格吃瘪。
这一下可让朗格伯爵更加尴尬了。他的脸迅速涨红,西蒙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情绪十分激动,但却还要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这一定很不容易。
坐在朗格旁边的沃尔夫伯爵扶着太阳穴摇了摇头,倒是坐在宝座上的公爵阿马德乌斯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西蒙,”朗格的脸色都快阴沉地滴出水来了,“另外,我不允许你怀疑我对上帝的虔诚,不管你叫晚到者西蒙还是稻草人西蒙或者其他的狗屎玩意,我都会尽我的全力和异教徒作战!”
“那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拭目以待。”西蒙向朗格举了举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朗格伯爵始终没有学到一个教训当他每次想要侮辱西蒙的时候,结果往往会颠倒过来变成他自取其辱。
而西蒙擅长的是用冷静来处理朗格激进的激将法,从而将话语权一步步地掌握到自己的手里,将劣势转化成优势。
“不要再进行没有意义的争吵了,我的勇士们,”公爵阿马德乌斯善于找准时机切入矛盾,他举起酒杯,动情地说道,“在异教徒面前,我们都是上帝的战士,难道不是吗?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是搁置争议,团结起来!”
“杀光异教徒!”
“让这些侵略我们家园的魔鬼滚回地狱去!”
“基督的战士永远战无不胜!”
“上帝保佑我们!”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欢呼了起来,刚刚还尴尬十分的氛围一下变得充满了宗教热情。
不得不说,作为两股力量的中间调解者和平衡者,公爵阿马德乌斯始终在其中扮演着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老好人角色,不过西蒙很清楚,他才是所有人里面心机最深的那个。
说起科隆公爵阿马德乌斯,这两年西蒙在路德维希的帮助下了解到了很多关于他的信息。
公爵的继承人叫佛克哈德,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他还有个比他小一岁的妹妹,叫卢伊特嘉德。他们的母亲早些年死于难产,这也是阿马德乌斯永远不愿回忆起的痛苦记忆。
佛克哈德的监护人并不是他的生父科隆公爵,而是施瓦本公爵赫尔曼。
赫尔曼在军事上颇有造诣,阿马德乌斯想让自己的孩子学会战争的艺术,他深知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一个优秀的军事家可以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所以将佛克哈德送到了赫尔曼的身边。
其实图林根伯爵威廉才是王国内最精通军事指挥的贵族,但他那可怜且饱受马扎尔人蹂躏的领地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来,说不定哪天他的城堡被异教徒攻破了,阿马德乌斯还得自己花一大笔钱把儿子从马扎尔人手里赎回来,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至于女儿卢伊特嘉德,当阿马德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