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蒙抬头,“阿耶,这些年苦了你和阿娘了。”
“不苦不苦。”
为了自己的孩子,做什么都不苦。
张好把酒壶放下去扶他,张蒙起身,哽咽道:“阿耶,我去了工部。”
他不是那等喜欢炫耀的人,但这些年父母被街坊们取笑嘲讽他一一都看在了眼里,一直在憋着今日他自然要让父母扬眉吐气。
“果然是真的!”
张好一直在担心是假消息,此刻心情激荡,“大郎,果真?”
“张好!”
小吏的父亲来了,笑眯眯的道:“你还不知道吧,今日工部的黄侍郎请了贾郡公出面,要了你家大郎去工部,说是亲自栽培他。张好,你这般苦熬了半生,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张好心中石头落地,看着儿子的眼神格外的慈祥,“大郎,你果然出息了。”
那些街坊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羡慕嫉妒恨,接着少了恨,多了羡慕
“张家的日子要好起来了。”
“不只是好,以后张蒙若是能做官,他家就能搬到距离皇城更近的地方去,还能买仆役,啧啧!张好以后再也不用杵着拐杖去洗碗了。”
“张大郎在他小时候我就觉着这个孩子定然会有出息。”
气氛很火热啊!
父子二人缓缓回到家中,刚进家就听到了马氏那熟悉的大嗓门。
“我早说过,我家大郎在算学里深得贾郡公的喜爱”
“大郎喜欢读书,我和他阿耶很是欢喜,若是他想读到三十岁也使得,可谁曾想却被贵人给看中了,哎!你说让人怎么说才好。”
“成亲?没有的事,我家大郎不着急。先前就有人提过,还是贵人家的女儿,只是我想着大郎还小呢!急什么。”
“愁啊!先前一路回来,那些人都说大郎出息了,我一路上应付的口干舌燥,苦不堪言”
张好苦笑,“你阿娘说话没点分寸。”
“我觉着挺好。”
张蒙微微一笑。
“尚书,必须要马上行动起来。”
值房里,黄晚很严肃的说道:“贾平安在算学里教授新学,那些学识我等忽略了,以为只是计算,可远远不止。贾平安在闷声等着人去发现新学的好处尚书,新学里关乎营造的学识多不胜数,那些学生天生就该进我工部”
阎立本很头痛,“老夫才将听了一耳朵你去算学抢人之事,户部尚书窦德玄原先做过御史大夫,性子最是强硬,你这般值当?”
“值!”
黄晚目光炯炯的道:“尚书可知那些学生人人都学了格物,但凡提及船只建造等事,他们都能寻到里面的根由尚书,不是浮于表面,而是从根子里寻到造船的奥秘,他们叫做什么力学。”
阎立本悚然而惊,“把那个学生叫来,老夫亲自问问。”
张蒙来了。
“尚书有话问你,好生回答。”
黄晚用那等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相中的良才。
“你可知晓房梁”
半个时辰后,值房里传来了阎立本的咆哮。
“备马,不,老夫去兵部!”
阎立本开始小跑。
这位堪称是德高望重的工部大佬跑的格外的快。
到了兵部,看到一群人在忙碌,阎立本问道:“贾郡公可在?小贾!小贾!”
任雅相正被官员们围着说事儿,焦头烂额不可开交想到贾师傅早上照个面就跑了,不禁怒了,“那厮跑了。”
“跑了?”
贾平安是跑了。
这几日他把包东和雷洪丢了出去,让他们查在长安的高丽人,寻找刺杀自己的幕后人。
刺客当时被用刑都交代了,但咬定并没有人指使。
娘的!
生意做得好不好的,你脑残了来行刺我?
贾平安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但刺客已经不堪鞭挞,再用刑就完蛋了。
包东早上说是寻到一个。
但那人当初却是主动归降的文官,不好拿下。
贾平安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去了曲江池,可魏青衣没在。
那妹纸是住在修行坊,但具体住哪儿贾平安不知道。
他一路寻了过去。
“大爷!”
一个晒太阳的老人睁开朦胧的眼,“何事?”
“大爷你可知晓修行坊中有一男一女,男的坑蒙拐骗跳大神就是做法事的道人。”
老人眨巴着眼睛,“你说范颖?那倒是了,你往前再往左,再往右,再往左哎!你站住,老夫还没说完呢!”
贾平安一路问了过去。
“范颖?咦!那人做法事好生厉害,上次我家中闹鬼就是他赶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