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摸出他的笛子吹奏,无声的音波在山间荡漾,很快便有无数丝丝之声响起,草丛簌簌响动,各种蛇类从石缝里,草丛里,山崖上游来,一条接一条十分有秩序地爬上了那条锁链。
这一幕实在有点令人恶心,易铭却目不转睛看着,赞道:“羡之心思真是妙绝!”
随即她闭目算算时间,道:“好了!”
果然立即,被云雾遮掩的铁索上震动忽然转烈,这是对面崖上滑来的篮筐,阻住了用吊环一路下滑的燕绥文臻。
只这一阻,燕绥和文臻一定会停一停,必须爬进向上而行的篮筐,再爬出来继续向下,而这么一耽搁,那些受到召唤的长虫也到了。
燕绥一手吊环,一手文臻,那自然是文臻应付那些长虫。
易铭笑着,她的手一直没停,拔起了很多这崖上的藤萝,这种藤萝有小刺,非常柔韧,汁液丰富,汁液并没有毒,但是喷溅到皮肤上会令皮肤瘙痒生斑,到眼睛上会令眼睛红肿不能视物。
五峰山上的植物,易铭还是很了解的。
她手指翻飞,那些藤蔓叶片飞落,在她指尖成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她手指连弹,藤蔓飞出去,箍住了那些蛇,一条连一条。
妙的是,蛇身有粗细,每条都不同,但是易铭飞出去的藤圈,每个都正好嵌在蛇身上,既不勒,也不落。
然后此时唐羡之选择的去落尘峰索道上的接人篮筐也到了,唐羡之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先掠入。
易铭失望地对天叹了口气,也进了篮筐。
半山云雾里,燕绥和文臻此时已经遇上了拦路的篮筐,并如唐羡之所料,不得不进入篮筐,再从篮筐里出来,这么一耽搁,再次拉住吊环的时候,那些蛇正好追到。
半晌云雾缭绕,那些蛇无声无息出现,一张嘴利牙咬向燕绥。
冷电一闪,文臻出手,当先那条蛇被斩首,连带绑在蛇身上那条藤蔓断裂,汁液四溅。
这一下猝不及防,文臻又身在半空,动作太大会影响燕绥,百忙之下一偏头,那些汁液落在她颊侧。
没事儿。
没红没肿。
盖因为那脸上,疙瘩太多,挡住了汁液
发现这一点后,文臻就不能再随便出手了,因为那些藤蔓都巧巧地绑在蛇身七寸位置,打蛇不能打七寸,蛇就很难死。
正在此时,铁链一阵抖动剧烈,文臻垂眼一看,下方唐羡之和易铭乘着一个篮筐,正和他们几乎平行而行。
去落尘峰的索道要比去飞流峰的短,能让唐羡之易铭后发先至。
只是虽然是平行,但是距离很远,除了暗器,寻常武器难及。
文臻忽然笑了笑,靴子一震。
一蓬针如牛毛细雨,直向下方招呼。
底下地方不好躲避,唐羡之和易铭身形一错,唐羡之大袖卷起,易铭披风飞卷,各自替对方挡了。
袖子和披风都同时被腐蚀出无数个小洞,文臻的针带毒。
唐羡之长笛横吹,那些蛇忽然在铁链上开始往下垂,长长的一条条首尾相接,再加上藤圈捆住,远远看去,像一条超长的鞭子似的。
易铭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手一招,那一条蛇鞭便落到她手中。
那长度,已经超过了上下两根铁链之间的距离,易铭轻巧一甩,那“蛇鞭”便风声虎虎,向已经快要滑下去的文臻腰间卷去。
与此同时,唐羡之衣袖一拂,冷电一闪,直射燕绥背部。
文臻眼看那蛇鞭袭来,此时燕绥的手松开,文臻一个铁板桥,长裙翻飞避过。
那蛇鞭比她还要柔软灵活,顺势又荡了回来,那些毒蛇从不同角度张开毒牙,有一条和她擦肩而过,有点弯的毒牙险些勾破了她肩头衣裳。
两人身形本已分开,燕绥伸手一拉,又将她拉回,呼地一声文臻借力团团一转,翻过了那条蛇鞭,燕绥手臂使力,文臻再次转入他怀中。
山风激荡,将四人长发拂乱。
一条奇长蛇鞭如龙隐浮云,上下翻飞,时而刺破云雾,森然一现。
文臻围绕着燕绥辗转腾挪,身姿曼妙,如作身周之舞。
燕绥始终保持一手或者一指和文臻相连,每每在文臻为了躲避蛇鞭不得不离开他时,转眼又能把她拉回来。
两人配合默契,于横山铁索满谷云雾之中,衣袂摆荡翩然,望之如画。
只是说起来美妙,做起来可不容易,文臻刚进行某种活动过,已经有点气喘,低头看一眼底下轻轻松松的两人,心想唐羡之和易铭的合作真是妙绝。
算准了位置,方向,以蛇作鞭,生生创造出绝无仅有的武器,那条鞭子回旋悠荡,灵活无伦,每一寸都能要人命。
自己和燕绥困在半空腾挪不便,他们两个却可以稳稳在最安全的下方尽情施为。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