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打到灰头土脸才换来一把飞剑,而且还是自己出的材料。
哪怕他知道顾濯为何能有这般待遇,仍然情难自禁地郁郁,难过不已。
可惜的是,在他转身想要离开时却被何三忘喊了下来,只能留在一旁斟茶倒水。
想来再过上几天,他还要为顾濯重铸折雪之事在旁打杂,置身事外已成奢想。
唯一让陈迟欣慰的事情,大概是夜里多了一个陪他饮酒的人。
……
……
“我替你去问过掌门真人了,林师妹不突破到养神境绝不出关,所以你肯定是等不到她了。”
陈迟饮了一口酒,感受着咽喉间的辛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顾濯,说道:“这一趟你算是半个白来咯。”
顾濯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至少没全白来。”
陈迟顿时高兴不起来了,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你成了那个什么监察使?”
顾濯说道:“嗯。”
陈迟的神情更加复杂,说道:“还真是怎么都想不到。”
顾濯想了想,安慰说道:“没事,不是你一个人想不到。”
“感情我与大秦朝堂诸公不相上下了?”
陈迟没好气说道:“这算什么安慰,你今晚给我多喝几杯才是正事!”
顾濯自然不会拒绝,举杯畅饮。
陈迟看着他,想着去年往事,叹息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过往这一年里死了好些人,都是在修行界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顾濯摇头说道:“这是事实,不需要感觉。”
“好吧,我的意思是……”
陈迟的声音里多了些愁绪:“我最近回到宗门里才发现,师长们好像都变得焦虑和不安了起来,就像是还要再继续死上很多人,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顾濯看了他一眼,提醒说道:“这样的话不该对我说。”
“是不该。”
陈迟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意味,无奈说道:“那我又能和谁说呢?我前些年都在巡天司里摸爬打滚,浑身上下沾满了俗气的味道,山上的师兄妹固然尊敬我,但也是敬而远之,甚至是慎之,根本不可能听我发这些牢骚。”
顾濯无言以对。
巡天司被肢解后,出于各种原因的考量,如陈迟这般宗门子弟都已经被遣散,折返回山。
这也是两人为什么在天都峰上相遇的缘故。
陈迟又饮了一口酒,身体后仰,看着满天星辰说道:“更何况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连一个理应记恨你一辈子的老头都能为你舍了性命的人,我还能信不过吗?”
话里的老头指的当然是长洲书院那位副院长。
顾濯平静说道:“你当然可以信我。”
听着这话,陈迟难免有些感动。
下一刻,他心中的感动却无可避免地成了话里的自嘲:“但说句实在话,我要是想在山上过好日子,那我就不能和你走得太近。”
还是大秦朝堂诸公的决定。
如今世间流传着一个风言风语,意思是自巡天司返回各家宗门的那些天才弟子,对大秦已是忠心耿耿,宗门不再是第一。
简单些说,这谣言说的是如陈迟这般人都已成为大秦埋在各家宗门里的细作。
某年某月某日,他们将会拔剑斩向自己的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