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转身走出了房间,对顾濯说道:“那时候你问我何物最能浇块垒,是吗?”
顾濯静静看着他,说道:“嗯。”
“我想明白了,酒是不行的。”
求知一字一句说道:“唯有仇人心头血。”
……
……
暮春将逝时,雨水繁密。
大秦迎来一位新的皇后仍是昨日的事情,神都的人们依旧沉浸在庆典带来的欢乐中,眼前的世界残存着昨日的幻影,繁华如昼般的灯火。
望京却有人家在门前挂上白幡,以此缅怀死者,散发哀思。
雨中站着很多人,人们手里都撑着伞,神情严肃至极。
这些人沉默着,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户人家的门槛上,不知道在等候着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绝非是来祭奠死者的。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场间的寂静被打破,有轻微骚动。
那是顾濯祭拜完,从那户人家里离开带来的动静。
无数视线随着他的脚步而转移,那些人手里握着的伞随之而晃动,就像是狂风暴雨中不堪重负的片片荷叶。
有官员来到他的身旁,邀请他登上一辆马车,前往神都。
便在今晨,昨夜那座偏殿里的大人物们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如实地被传递到望京为顾濯所知晓,只不过被他拒绝了。
理由是死者为大,他要给那位副院长上一炷香。
面对这个理由,谁也不好说些什么,为难的厉害。
幸运的是,望京的人们无所谓自己迎来了一位新的皇后娘娘,今日便已开设灵堂,这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眼下那一炷香已经上完,那就该上路了。
顾濯坐进那辆等候已久的马车里。
裴今歌也在车厢里。
都是当事人,与监正的死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谁也少不了谁。
车轮碾过青石板,开始前往那遥远神都。
就在这时,有人来到马车旁。
那人是德秋思。
与前天不同,这时候的他也许是死亡将至,表现的意外平静,全然不像是平日里那般喜怒形于色。
他说道:“你觉得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顾濯没有说话。
德秋思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认为你能坚持很久,因为你的确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我相信接下来还会有很多人在你手中失去性命,我绝不是最后一个。”
顾濯还是什么都没说,置若罔闻。
在马车旁,很多人神情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画面,心想这可千万别再有意外了。
“但你最终还是会走向失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德秋思笑了起来,笑容即是嘲弄也是怜悯,说道:“因为你做事不讲规矩,非要把表面的那一层皮袍给撕开来,谁会愿意真正支持你这样的疯子……”
话音戛然而止。
准确地说,是他的声音被淹没了。
远方,有马蹄声如暴雨般响起,让大地为之而颤动。
那是大秦帝国最为精锐的玄甲重骑。
德秋思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画面,看着那位地位超然的将领来到马车前,向顾濯表明沿途护行的意思,语气恭敬至极。
过了片刻,顾濯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难得带着些许无语,解释了几句。
“可能你不信,但我真没那么无聊。”
“我的意思是,这事与我无关。”
“我没故意打你脸的闲情逸致。”
不知道为什么,德秋思听完这三句话,突然之间更想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