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嘴将古楼木门关严,小心躲在门后,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
史久丰问:“山石榴是谁?”
我小声回答:“南派相字门的人,独臂擎江的天灾,就是他妄开墓门引发的。”
“南面的人,为什么要北上开墓?”
“他叔父民国时来过深山大墓,也不知道山石榴这小子怎么想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想着救他叔父出去。”
大嘴补充道:“可不嘛,这么多年了,他叔父身上估计都长蘑菇了。”
史久丰说:“也许,他并不是为了救人。”
“那是……”
史久丰答:“或许,他只是想拿回叔父身上的一样东西。”
不为救人,而是要找东西?
“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经过史久丰一句话的点拨,我心中恍然。
山石榴一直说南派相字门群龙无首,这才一路北上寻人。
或许真如史久丰所说,乔无斗身上有相字门的信物。
可能是令牌,可能是玉佩或是戒指。
总之拿到这个信物,才能重回南派,统领相字门。
大嘴说:“妈的,我第一眼看山石榴这小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一会逮到他……”
大嘴还在骂骂咧咧,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声音压的很低,近乎是唇语,“别说了,来了……”
就听驿站之外,雨点落在杂草和落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在雨声之中,还夹杂着“咕叽咕叽”的脚步声。
嗯?
大嘴听了这声音,歪着头看向我,脸上满是疑惑。
同样。
我也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雨中的脚步声,是四拍。
这就说明,驿站外的东西,是獐子或是狍子一类的野兽。
只有四脚着地的兽类,才会发出四拍的脚步声。
“咕叽咕叽”
“咕叽咕叽”
脚步声距离门口越来越近。
我忍不住,透过发丝宽窄的门缝,向外看去——
那是人,不是兽。
至于为什么脚步声是四拍。
因为雨中行走的人,是两个。
一个是山石榴无疑,另一个人带着帽子,而且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面容。
这人是谁?
山石榴搬来的救兵?
我心中疑惑,就见二人快步来到古楼的飞檐下避雨。
山石榴说:“三叔,是我不中用,没把事办好,我知道错了,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
“……”
山石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沉默良久,他又找出一个话茬,继续说道:“听说千山林场的路都被大水冲堵了,三叔你是怎么进山的?”
言毕,山石榴就觉得这话问的不对劲。
他连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恭维道:“三叔摊手罗盘,比GPS都好用。洪水堵路而已,怎能拦得住您。”
神秘人听了这话,终于开口道:“乔四九,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跟我说新词儿,我听不懂,也不爱听。”
“好好,三叔教训的是,我以后专挑你能听懂的讲……”
二人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大嘴忍不住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从门缝中收回目光,看向了大嘴。
大嘴指着门外,用唇语说:“听过,熟悉……”
这么看来,不仅我有这种感觉,就连大嘴也发觉了。
门外这个神秘人,无论从说话的方式,还是吐字的语气,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把能想到的人都回想了一遍,可就是对不上号。
我越想,心中就越不踏实。
也不知道山石榴口中的三叔,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们的原计划是按倒山石榴,扭送回千山林场,以决后患。
现在看来,他身边的神秘人不仅无视洪水拦路,而且不惧熊狼,单凭肉腿就能走到千山林场。
说明这人身上一定有些本事。
我和大嘴虽然手里有枪,但也不好贸然行动,还是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屋外二人还在说着废话,没什么重点,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内容大概就是神秘人数落山石榴的话。
忽然,神秘人的口中,提到了一个人——
“……自打王十八死后,北派人才凋零,一个能扛旗的人物都没有。”
“他那三个徒弟,也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鬼脸陈死于护送国宝,姚青川以命封印邪傀,唯一剩下一个假道士,算是和我平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