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在远处大喊。
“卧槽,陈大夫,让你拴龙,你他妈的把桩子都干天上去了,这还栓个牛牛啊!”
我心中也是又惊又怕,唯恐这种操作,违背了墓主人的机关布置。
要是真像史久丰说的那样,引来无妄天灾,那可如何是好?
我本能的想要跳起来抱住石人。
可石人飞的太高,我怎能抓到。
史久丰眯眼看着天空,开口道:“无妨。”
我问:“这样都没事吗?”
“地上拴马,天上拴龙,有何不可。”
史久丰言毕,就听天门驿方向传来一阵异响。
这声音沉闷又刺耳,穿透雷声风声,回荡耳畔。
我循声看去。
只见古楼木门已然洞开。
同时空中黑云涌动,落下豆大的雨点。
“快来。”
大嘴向我这边招手,示意我快点进去。
我拾起背包重新挎在肩上,快步跑向他俩。
“哗哗哗”
大雨倾盆而下。
好在我躲雨及时,包中装备并没有被雨水打湿。
大嘴说:“没想到啊没想到。进入古楼的法子,还真是引下天雷。对了,谁能给我解释解释,天门驿到底是个啥意思?”
我说:“通往天庭的大门,被称为天门。你比较熟悉的南天门,就是其中一个。”
大嘴说:“那天门驿的意思是,去往天庭的驿站?”
“嗯。”
“我们不是去墓门口堵山石榴吗?怎么又和天庭扯上关系了?”
大嘴心中颇多疑惑。
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史久丰说:“墓主人认为自己的墓,就是天庭。”
墓是天庭?
那墓主人岂不是玉帝老儿?
大嘴说:“这里埋着的人,是真能装逼啊。”
我说:“确实装逼。让他去生产队挑几天扁担,再除几天粪,估计就老实了。还是活干少了,躺床上闲的都睡不着,净琢磨这些没用的。”
我们一行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打开手电,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迈入了天门驿……
同一时间的古楼楼顶。
一个残破的狐首石人,从空中缓缓落下。
从远处看去,犹如一位仙人登雨踏雨而来。
古楼楼顶设计的好似一座瞭望塔,无顶无檐。
狐首石人轻轻的落在上面,与另外两个石人并肩而立……
……
我们刚踏进天门驿。
初入视野的,就是数个石人。
它们造型各异,较之于屋外的狐首石人,保存的更加完好。
木门两侧,分立狼首石人,像是把守大门的兵卒。
蛇首石人端坐驿站正中,眸子深邃,似乎在暗中注视着闯入者的一举一动。
还有熊首、獐首、鹿首、鹰首……各种形象的石人。
这些石人不是呆立站着,而是各有各的动作,似乎都在忙活着手头上的活计。
加之石人雕工细腻,栩栩如生。
初看一眼,就恍如穿越时空,重现千百年前,天门驿站的热闹场面。
我说:“这个墓主人不会是公输班的传人吧?”
我之所以这么推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这座深山大墓,和小连峰古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通过小连峰古墓中的精巧设计,以及葬山蟾的布置格局,再加上天门驿中,可以以假乱真的石人雕刻。
我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南北朝时期的人,能够达到的造诣水平。
除非他是公输班传人,有奇术傍身,又有奇书佐辅,才会有这么多奇妙的,巧夺天工的机关造物。
这也对应了,墓主人将自己的陵墓,当作天庭的比喻。
大嘴说:“公输班传人?公输班是哪个连的?咱在测绘二班的时候,也没听过这个班啊。”
我说:“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全来自样板戏。听完了还记不住,回头自己演个座山雕都费劲,只能演老虎,台词就嗷嗷叫,然后趴地上不动就行。”
大嘴说:“你还没告诉我,公输班是哪个班呢。”
我说:“公输班就是鲁班,是人。”
“草,你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大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其实我心里明镜,大嘴要是知道鲁班是谁,鲁班估计都能从棺材里乐醒。
史久丰在驿馆中来回踱步。
他仔细观察了每一个石人的衣着、表情、动作。
史久丰说:“陈天食,你说的不对。虽然我也不知道墓主人的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会是公输班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