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摆了一方桌案,两把木椅,在黄沙之中显得有些苍凉寂寥。
祝青岩身着红色官袍,头戴黑色乌纱,端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正闲适地用一把小扇扇着桌上茶炉的炉火,好似全然没有发现鸣沙滩另一面的动静。
镇北王隔着老远的距离,微眯起眼端详她片刻,抬手示意兵马停在原地。
旁边有人提醒:“王爷,小心有诈。”
镇北王不以为意,轻笑道:
“一个小丫头片子,本王岂能怕了她去?退下。”
说罢,自己轻轻一夹马肚,悠悠荡荡孤身向鸣沙滩中央行去。
镇北王来到近前,祝青岩也不起身,只抬头微微笑道:
“王爷,请坐。”
镇北王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记起当年第一次在北疆见到她和另一个姓祝的小丫头时,自己都不曾将这二人放在眼中。
没想到一转眼,竟然能同自己平起平坐了。
他翻身下马,在祝青岩对面坐下来,眼中却仍有倨傲之色,对祝青岩递来的茶水也不屑一顾。
“喝茶就不必了,你约本王来此,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本王不爱兜圈子。”
“王爷快人快语,那我也直说了。”
祝青岩淡淡一笑,将茶放在镇北王面前,眸色陡然生出几分锐利,一字一顿地道:
“请王爷退兵,归还澹州城,随我回京请罪,或许还能得一线生机。”
镇北王怔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仿佛这辈子没有听过这样的笑话。
“本王听闻你在翰林院做事,你们这些人,莫不是多读了几卷书,就都觉着自己也能成为张仪公孙衍那般人士,以一言退万军?”
镇北王笑得十分失望,摇摇头准备起身,念道:
“本王也真是糊涂了,竟真兴师动众来此听你一个小女娃痴人说梦。”
“王爷怕了?”祝青岩抬眸笑道。
“怕?本王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不怕,何必急着走呢?”
祝青岩不紧不慢,又将镇北王的茶水向前推进两分,悠悠道:
“难道王爷就不想知道,宁月郡主从你手中逃脱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祝青岩此言一出,镇北王眼前立刻浮现出那晚山石崩裂,火光冲天的场面,不由得心头一寒。
他没有说话,缓缓坐回了椅子上,紧紧盯着祝青岩的双眼,笑容也消失不见。
“告诉本王,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