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又探下身子,伸出手,说:“来,别怕,他们不敢再动手了,我拉你上来。”
赵灵春直愣愣地点了点头,尽管有些畏缩,却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拉住那人的手。
可是,结果仍然没有变化,刚爬到两极台阶,便立马又被人一通拳打脚踢,重新跌回地窖里面。
三番五次下来,众人乐此不疲。
最后,仍然是那人,再次俯身低下头,伸出手,笑着说:“来吧!不闹了,我拉你上来。这次是真的!”
赵灵春两眼空洞,瘫坐在地上,盯着那只伸下来的手,愣了片刻,神情渐渐变得惶恐起来,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挪蹭,一边拼命摇头。
“不!我不!我不上去,我不上去!”
那人又劝了两句。
赵灵春便像着了魔一样自言自语,间或凄惨叫嚷。
“我不上去……我不上去……救命!救命啊!”
那人见劝不动了,这才终于缩回手,讪笑了两声,对左右说道:“完了,她学奸了。”
言毕,头顶上便又传来一阵哄笑。
嘲弄的笑声无比刺耳,肆意拨弄着赵灵春紧绷的神经。
她突然崩溃大哭:“你们……你们干嘛呀!江、江小道答应放过我了,救命啊……”
哭嚎了一会儿,头顶上终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好了,差不多了,把她带上来吧。”
于是,地窖入口的几个半大小子便弯腰喊道:“喂!出来吧!这回是真的了!”
“不,我不!我不出去!”赵灵春一边啜泣,一边退得更深,“我不出去,我、我要见江小道,他答应我了。”
“别废话,痛快出来!”
“我不……你们、你们骗我……”
“你妈的,真他妈磨叽!让开,让开!”
小西风骂骂咧咧地推开众人,弯腰走进地窖,在角落里一把薅住赵灵春的头发。
赵灵春呜嗷乱叫,可小西风怎么也是个十八九的壮小伙,真下了狠心,怎么可能摆弄不了她?
连拉带踹,没一会儿的功夫,小西风便把赵灵春从地窖里拽了出来,丢在地上,再松手时,掌心里已然多了一团乱发。
赵灵春被左右按压着跪在地上。
强光刺眼,她缓了好一会儿,方才看清身前之人——木轮椅上,坐着一个和她年龄相仿、长相有点面熟的女人,怀里揣着一个白色的兔绒手袖。
胡小妍歪过头,看向赵灵春的侧脸,见眉骨上有一道粉白色的疤,心里顿时了然。
“果然是你。”
赵灵春有点意外,直到眼神瞥到胡小妍残废的双腿以后,往日的记忆才随之浮上心头。
“是……是你?你、你是江小道的媳妇儿?”
胡小妍点了点头:“江小道是我丈夫,‘海老鸮’是我公爹,‘串儿红’是我大姑。”
赵灵春咽了一口唾沫,自知在劫难逃,却还是心存侥幸地说:“嫂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江小道,我哥,他已经答应放我了,真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你放我走吧。”
胡小妍纠正道:“不,小道答应的,是不杀你,从没有说过要放你离开奉天。”
“那……那我不离开奉天,我求求你,别把我关在里面。对了,我、我可以回‘会芳里’去,真的,嫂子,我能给你们挣钱,真的,我再也不敢有别的想法了,你相信我。”
“不,我不相信你。”
赵灵春顿时怔住。
这回答太过直接、太过干脆,让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嫂子……我、呃……”
胡小妍直接抬手打断:“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什么也不想听。我过来看看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当年我见过那个姑娘。现在见过了,小西风,把她押回去吧。”
胡小妍有点自责。
如果她不是残疾,能再早一点亲眼看见赵灵春,也许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小花推动木轮椅转过头。
其他几个小靠扇立马就要将赵灵春押回地窖。
赵灵春死命挣扎无果,此刻竟也急了,连哭带嚷地大吼:“等等!别碰我!别碰我!江小道他们害死我全家血亲,我找他们报仇,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啊!哇!呀!”
胡小妍忽然让小花帮她转过身,看向对方,沉声道:“赵灵春,这个时候,你才像一个镖局的女儿。可是——这里只有胜负,跟对错有什么关系?”
“我!”
“咱们仨,都是辽阳长大的孩子,你是大小姐,我跟小道都是烂命一条。你凭什么就觉得,你得一直当你的大小姐?我都这样了,也没怨过,你怨什么?还有他们这些小靠扇的,真要细说,谁比谁惨多少?”
赵灵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