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绑在了他嬴成蟜这辆战车上。
但蜡祭上那一番话说出去后,嬴成蟜以己代人。
如果他是李斯,现在定然撇清关系,和自己这个扬言绝贵族者离得远远的,免得被溅上一身血陪上一家性命。
再疼爱的长子,也没有家族重要不是?
见到那些竹简,定然都送到甘罗手里,站在甘罗这一边。
李斯是在始皇帝执政期间在秦国登上朝堂,对他了解不多,对他没有信心是应有之事。
然而李斯此人就是不走寻常路。
那些竹简确实是到了甘罗手里,但是是把甘罗从甘家捉到廷尉来,递过去让甘罗认罪。
在没有原告的情况下,李斯自己把原告占了为嬴成蟜冲锋陷阵,把试探变成了决战。
现在甘罗在咸阳狱内过的轻松自在,咸阳狱外的各大派系全都乱了套了。
正常的斗争应该是试探,接触,寻找破绽,丢马前卒。就像甘罗所作所为一样,从嬴成蟜身边人下手。
哪有两军刚刚对垒,排兵布阵还没列好呢,直接一个万里飞剑取人头把主将弄死了,没有这样的打法。
李斯的搏命打法,不仅让嬴成蟜小吃一惊。
更让所有派系的人都有些胆颤心惊,而且将这种事算在了嬴成蟜头上。
在雍城祭坛上,是嬴成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对甘罗下手,不是李斯。
只有吕不韦听到这件事丝毫不见意外。
商人相邦继续用那根直针逗弄着池塘里面的肥鱼,老神在在地靠坐着评价了一句——同为商人。
“我还以为李斯是你早就授意好的。”
甘罗有些意外地回了一句,又三分钦佩七分嘲讽地道:“没想到我栽在了李斯身上,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嬴成蟜毫不犹豫地又给了甘罗一个大逼兜,甘罗躲了一下没躲开。
好在这大逼兜象征意义居多,实质伤害微乎其微,甘罗内心轻舒口气。
“甘茂当初也就做到了左丞相,你一个上卿说李斯光脚?再给他十年二十年,所有世家都要唯李斯马首是瞻。”
甘罗呵呵笑道:“那也不错啊。”
嬴成蟜见甘罗笑得欢畅,看不出一丝做作,就知道自己这一趟大概率是白来了。
甘罗宁可失去世家领袖的位子,也不愿意配合他变法,甘罗站在世家一面。
嬴成蟜手掌拍向甘罗脑袋,这次甘罗没有躲避,眼睁睁地看着。
嬴成蟜在甘罗头上揉了两下,甘罗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你我兄弟,何必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当年甘龙拦在商鞅面前不得善终,若非你大父入秦重整甘家,现在秦国哪里还有甘姓身居高位者。你就非要学甘龙不可?助我变法就那么难?”
甘罗整理着被嬴成蟜弄乱弄散的头发,平澹道:“卫鞅入秦,于秦毫无根基,希求入孝先公之眼而一步登天。他一根如野草般的人,早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自然不在乎得罪秦国所有世家,可以用世家之血来换他一人荣华富贵。”
“且适时秦国危在旦夕,魏国大将庞涓就领着魏武卒在函谷关外虎视眈眈,随时有冲关灭秦的可能,秦国不变法则死。”
“国之利益与其个人利益相合,有孝先公鼎力支持,故行变法可矣。
“而现在,秦国国力蒸蒸日上,忠臣良将数不胜数。外无灭国之忧,内无生患可能,此时变法无天时也。”
“只靠你一人之思想推动,定不能功成。当初若是孝先公不想变法,卫鞅一人岂可为之。”
嬴成蟜起身而立,背负双手。
“我能不能功成,你心中应有结果。皇兄不支持我变法,但也不会支持你们。你大父靠着冲锋陷阵,以战功能铸就甘家辉煌,正是靠商鞅所创的军功爵。”
“商鞅开放武道予天下,我开放文道予天下。你所虑者不是皇兄支持与否,而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从此以后不能再混吃等死。文武两道皆开,你们好日子就到头了。”
二十等军功爵,让秦国的武力值达到最高,且高到一个极其畸形的地步,但这是以放弃文道而达成的。
秦国没有系统的教育体系,秦人一生只做两件事——种田,打仗。
所以秦国的文道一直衰微,完完全全掌握在世家手中。
只有世家子弟才能识文断字,百姓民众基本没有这个可能。
就算有民众撞大运撞到这个可能,例如有百家之人来到秦国授业解惑,百姓民众也不会参与。
因为秦国自上到下以武为重,视文如仇,不是不提倡,而是反对,普通百姓民众识文断字就触犯秦律。
这就导致秦国历代文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