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陈长卿语气异常坚决。
灭情皱着眉头,在房里来回踱步,蓦然转头道:
“只需要通知张易之,就能得到一万贯?”
通知
像子唯这样天生冷血的人,肯定会袖手旁观,搞不好还冷嘲热讽几句。
只能尽量夸大事实,引起子唯的重视,他才会屈尊前来天慈庵。
陈长卿忙道:“不是通知,贫道写一首诗,你当面交给他。”
终究抵抗不了一万贯的诱惑,灭绝想了想,严辞警告:“若是敢欺骗贫尼,贫尼回庵打死你!”
“不会不会。”陈长卿连连保证,眼底也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那行,你再好好服侍贫尼。”
“唔唔”
张府。
金碧辉煌的客厅,地上铺着雪白的波斯地毯,灭情师太立在厅内战战兢兢。
张易之轻抿一口茶,平静道:“先下去吧。”
灭情脚底像生了根一动不动,她颤着厚厚的嘴唇,“一一万”
“一万什么?”张易之放下茶杯,凝视着她。
被他轻飘飘看一眼,灭情紧张到几乎失禁。
那气质容貌仿佛谪仙,传言又将他恶化成魔鬼,这样异样的反差感最是让人恐惧。
哪里还有索取报酬的勇气啊!
仿佛开口要报酬就是一种亵渎、就是一种不敬,就要迎来滔天怒火。
那臭道士果然在哄骗贫尼!
“能见到张公子,真是贫尼一万个荣幸。”灭情换上恭敬的语气。
张易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张吉祥入内硬邦邦道:“师太,公子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告告辞。”灭情悄悄瞥了眼张易之,不情不愿的走了。
张易之手指敲着桌沿,目光盯着纸上的一首诗。
玉节朝天罢,洪炉造化新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
上阙是初唐的诗,下阙是魏晋南北朝的诗,不伦不类的。
“难道跟我玩文字游戏?”张易之眯了眯眼。
刹那间神情变得肃然。
造化,反折
造反!
天慈庵。
庵里可以出入的门禁处都站了身穿绿袍的神皇司,绿袍们包围了整座庵。
钟楼上,一个绿袍抄起悬挂在梁下的鱼杖,便向铜钟狠狠撞去。
“铛!”
“铛!”
“铛!”
轰轰隆隆的声音传遍庵庙。
庵堂里,庵主手持佛珠站在最前面,后面三名有职司的尼姑都披着黄色的袈裟。
后面是依品级高低站立的弟子们,双手合十夹着佛珠,整齐地站成几排。
突如其来的神皇司绿袍,让每个尼姑心神紧绷。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男人缓缓走进来,他身形修长,一身华贵精美的长袍,诸多配饰看起来格外不凡。
女尼们目瞪口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丰神俊逸的男子。
此人容貌俊美得不真实,气质恍若谪仙降临,此刻就算佛法深厚的老尼禅心都有些不稳固。
庵主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为何擅入本庵,不解释清楚,贫尼就要报官了。”
张易之不漏痕迹审视着她,看她衣襟都是绮罗丝绸制成,声音漠然道:
“打扰住持及庵里诸位清修了,我是张易之,在办一桩大案。”
张易之!
哗!
所有尼姑都发出惊呼声。
而庵主额头沁出冷汗,极力控制着仓惶的情绪。
那道士的后台果然是张巨蟒,消息为什么这么快!
“陈长卿何在,速度交人。”张易之淡淡开口。
庵主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施主,天慈庵未犯国法,你这是何意?”
张易之眼神厉芒一闪,身子前倾,冷冰冰道:
“我不想多费口舌,给住持半刻钟,不交人的话,血洗天慈庵!”
嗡!
整个大堂之中,一时间变得落针可闻,一片死寂。
“好残忍。”
这是包括庵主在内的所有人第一反应,她们面色煞白,整个人浑身发凉。
神魂都在颤栗。
庵主血液几乎凝固,艰难地说道:“去找陈长卿。”
一个老尼姑目光微垂,领命而去。
“配合不就好了么?我并非滥杀之人,诸位应该也都是奉公守法的出家人吧?”
张易之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很满意的笑容,这笑容很真诚,众尼姑很难从中找到丝毫虚假的迹象。
说完后负手踱步,观摩着堂内庄严肃重的佛像。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噤若寒蝉。
一些了解内情的尼姑吓得瑟瑟发抖,关押那道士会承受怎样的怒火?
不多时。
“呜呜呜子唯,子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