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四声“杀”,无论城上的宗室、重臣、禁卫、守军,还是城下的游客、百姓,乃至就近观望的道士、和尚,都只觉脑中“嗡”的一下,感到脸上一木,心中忽的迸出一股热血,瞬间暖遍全身。
也不知是谁先跟着喊了一声,一个“杀”字又尖又利,好似将嗓子都要扯破了一般。
便是这一声,台下的百姓仿佛着了魔,竟跟着一齐吼了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不过一两息,整整八里的大市,竟只一个声音:“杀杀杀”
声音又尖又利又响,似是要将天都要翻过来。
李承志一脸懵逼。
我只是简简单单的奏了一曲,这么多人就集体高朝了?
不对谁有这么持久的?
但凡眼中能看到的百姓,无力不喊的声嘶力竭,面皮发紫,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力竭而亡的模样,李承志心里猛的一突。
这那是高潮,分明就是啸营了不对,这特么是啸城了
李承志头发都立了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自己脑子被驴踢了,好好的“嗨嗨吼哈”不喊,非要在结尾改成“杀杀杀杀”?
此时跟着喊杀的人,怕是已被激起了杀性,就如火药库一样,但凡来点火星子,绝对就地就炸
这要真正乱起来,自己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李承志嘴里直发干,脸被吓的没一丝血色,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朝李睿大吼道:“鸣金,给我鸣金”
李睿比他还懵逼:这又不是真的在打仗,哪有钟钲可鸣?
李承志又惊又慌,急中生智,猛的想到了高文君带来的那两架编钟。
这东西完全可以拟出钢琴音,所以李承志费了点脑筋,准备在最后一曲铁血丹心中用来和音。怕违制被御史参,还特意让高湛请秉过皇帝,谁想还能有这种用场?
“给我敲钟,敲那两座甬钟编钟中最大的钟不对,等等!”
刚吼了一声,李承志猛的一个激灵:这是啸营,不是阵战,怕是钟敲烂了都不起作用。
不行,不能这么等下去便是杀意已然滔天,无法阻挡,也要往能发泄的地方发泄至少也不能就地爆开
李承志脑筋转的飞快,绞紧脑汁的想着办法。刚有了些头绪,身边猛的围过来了几个人。元悦还边跑边吼:“李承志,你干的好事?”
思绪突然被打断,李承志好不烦燥,硬着压着怒气劝道:“汝阳王莫慌,让我想一想!”
“你想个鸟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倒不如现在就予巡街的执金吾与羽林下令,强令百姓就地跪伏”
李承志听的想骂娘。
百姓正处肾上腺素飚飞,却无处发泄的关口。这一派兵强压,绝对等于火上浇油。就算打不起来,也绝对会当场乱起来,到时得踩死多少人?
“此法不妥请汝阳王容我想一想,刚有了丝念头”
“如何不妥了?等你想好,大祸就临头了”
本就不待见他,听他这般吵,李承志更是烦燥,冷声喝道:“汝阳王,你能否静一静?”
“我静你个鸟毛?”元悦当即就炸了,“真要乱起来,爷爷都得跟着吃挂落高湛,赶快下令派兵”
你派你个娘?
这一派兵再一乱,自己便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一股邪火猛的涌上李承志的心头。竟无一丝犹豫,抬腿就是一脚,嘴里还吼着:“谁敢?”
元悦向来都是只会添乱的主,但怎么都劝不住。高湛便留了个心眼。上台时又见李承志满脸怒容,特别是看到元悦聒噪时,眼中闪还杀过了一丝杀意,高湛心里就突了一下,心想莫不是要打起来吧?
哪知竟真的打了起来?
李承志脸色一冷的那一刹那,高湛竟想都没想的扑了过去,那一脚恰好就踹到了他身上
李宪派亲随去找杨均,并令吏属回府衙急调府兵与衙役,所以来慢了一步。
他刚好看到李承志一脚踹到了高湛身上,高湛又撞上了元悦,然后两人就似是飞了起来一般,往后飘了丈余才落地。
李宪被惊的眼角狂崩。
这得多大的力气?
不对,这可是高首文之子,你竟说打就打?
委实想不通这二人怎就打了起来,李宪又惊又疑:“李候郎,如此关头你竟还有如此闲心?要真力气大的无地可用,为何不制止百姓噤声?”
这是力气大就能制的住的么嗯,不对?
力气大的没地方使?
还真有可能喊的住哈哈
李承志狂喜,竟深深往下一拜:“多谢使君提点?”
说着他猛一起身,朝李睿厉声吼道:“鸣哨、挥旗、敲鼓”
李宪一脸茫然:我提点你什么了?
初时,皇帝与城上众人也跟着一震,只觉豪情万丈,心神激荡难抑,但随即就发现了不对。
竟然啸营了?
李承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