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眺望隐没在月影中的纤弱背影,白嫣然轻抚着腹中胎动不止的孩儿,不由得轻声叹息。
走入属于自个儿的殿阁,默默自问:难道她的要求真的过了?
驻足在南楚皇宫至高处城楼檐顶,秋来凉风至减去南方酷夏暑气,楚风早已等在城楼,一见主子来瞬及递上先前交待下来的郁离醉。
颜娧径自落坐檐脊,由锦袋中取出奄奄一息的百烈丢入陈年美酒中,回春攀附在瓶口担心凝望,忽地被一个弹指送进玉瓶里。
“既然担心就进去看。”颜娧没好气心语,现下只等百烈恢复元气吶!
没看清主子往玉瓶里丢了什么,楚风想凑近又不敢质问,这个世子妃一直以来都不是善荏啊!
姑且不说俩人腻歪占得的便宜,瞧他家世子可有那次真正占过上风?
颜娧将玉瓶置于檐上,双肘轻靠在长腿上,凝望幽暗长空。
静夜缓月,子夜即将到来,楚风深怕久留有什么差池,担忧提醒道:“主子这是?”
“再等等。”
瞧着瓶内两只假仙还没什么动作,颜娧只得再等。
“里头是?”楚风被挑起了好奇心。
“两条没用的青虫。”轻轻拿起玉瓶摇晃了几圈,察觉瓶中酒气越发淡薄,想来两条假仙已复原得七七八八。
倒出瓶中酒水捞出两条奄奄一息的青虫,颜娧无言以对地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说,仙当成这副模样也是
算了,不提也罢!
默默甩干青虫套上末两指,楚风偏头凝望,惊愕不解地看着两条青虫缓缓化为一对雕花银戒。
他应该没看错!
因为主子方才说两条青虫,也的确是青虫,可怎就变了?
讶然无言的指着颜娧手上戒指,嘴巴张了几回也没将问题问出口。
楚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主子轻点屋脊,腾空停驻,衣袂轻飘凌于夜风中,下一瞬原本虫鸣不绝的皇城,瞬间陷入诡谲寂静。
寂夜中,一抹优雅异香混入月色,悄悄映照各处殿阁无声溢散。
楚风问出的话语也消弥在针落可闻的阒然,万物宛若停滞在这一刻里。
这也是颜娧首次配合内息运用回春残存能力。
师父使用的万蛊阵能叫人瞬息殒命,这寂灭咒则是减灭皇城中所有非回春所驯蛊虫,咒法成则万蛊寂。
能予以许后的仅能如此了!
回春席间客气的啃蚀了气如游丝的许后,待养回元气,皇室虫蛊仅为她一人能掌控,不论明日倾愿蛊是否能成,都能有个安稳后路。
阵法成,颜娧浑身冰冷地凌空坠落,楚风察觉事态不对,旋即提气腾空顺势接引主子缓缓落在屋脊上。
触及颜娧藕臂竟沾染上冰冷寒霜,又是叫他蓦然一惊。
炙热南方即便再冷也鲜少于初秋见着霜雪,何况还冻得主子浑身发颤!
楚风不知从何帮起,心急问道:“主子?”
体力耗竭撑着最后一口气,颜娧抓着楚风臂膀心急说道:“快走!”
还没有如同师父般能随意回春任意啃蚀的浩瀚内息,不过小试身手便气竭力殆,差点冻成真正的霜打茄子吶!
这些日子回春没少同她说,这异世能用之术法与修习密法,为的不就希望她能早日有如师父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息?
在这异世能习得一身不俗功法,不说得天独厚也是心满意足,何况这副身躯也不过十五岁,日子还久长着,难不成现下就希望能回春?
回去三寸丁模样不成?
思及此,不得不颤了颤,这路还真坎坷得有看到吶!
借楚风之力使力下,俩人无声息地迅即飞跃在各家各户楼台亭阁上,南楚城楼更是踩着城墙直上,头也没回地飞离偌大南楚京城。
暗卫们等在城外五里外,颜娧不由分说地钻进马车调养内息,知晓有几人护卫安全无虞,清醒不过半个时辰便沉沉睡去。
庐县府衙正院
僵持了半晌见厉峥迟迟未有表示,承昀起身恍若进得无人之境,踩着翩翩步履,举步投足间,水袖一抛,挥洒自若,宛如绝代名伶。
那眉眼间动人媚色,吊嗓戏腔一句句玉楼春婉约词句动人心弦,更是将厉峥着实听愣在当下。
不由得纳闷怀疑,难道他真没有中毒?
他特地晚了几日来到此处,想好好折磨厉耿,若真受了哭笑蛊几日摧内毁息的蛮横光景,还能如此神态自若的甩袖学戏?
接过抛来的水袖,碎步在正院庭园间,厉峥莫名地被牵动而走,沉醉在腰枝款摆、回眸顾盼里,根本已然忘记来此作甚。
一个转折停歇,厉耿难掩喜色,由衷提议道:“如若我请不着吴先生,若是能请到阿耿也是不错吶!”
以袖掩面,扬起羞涩浅笑,承昀正要开口说话,便被卸好装容折返的吴昕提醒道:“王爷自重!”
承昀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