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偎在她颈项间,清楚嗅到了属于女子的温雅香气,噙着泪,不可置信地吶吶问道:“真的是妳?”
驿站的小姑娘没有出落得亭亭玉立,竟化身风雅男子潜入宫廷?
先是坏了她好事拯救许后性命,如今又救下她腹中龙子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要什么?
挥手屏退了身边侍从,身旁众人面有难色迟迟不敢离去,此举有违礼法啊!更别说贵妃方才落在外男怀中,如若圣上知晓该如何是好?
白嫣然看着众人纠结模样,莫可奈何叹息笑问道:“你们真真都没瞧出来她是名女子?”
也不怪身旁这些人有如此困扰,若非驿站一别曾嗅及她身上特殊香气,实话说一个能随意抱着她跃动的女子,说出去谁信?
颜娧蹙眉苦笑,摇头说道:“看破不说破啊!”
混迹深宫的侍女们何曾见过如此逼真的男装?
最年迈的姑姑,不得不探手触摸颜娧胸臆,在摸到一袭软甲后心里也有了个底,自是领着所有人轻轻福身,旋即退居五十步之远。
俩人踩着宫墙月影,朝着不远处的宫殿前行。
“我总以为妳会多帮我一把。”白嫣然犹疑许久,终究仍吐了实。
颜娧负手于后,不置可否地勾着浅笑说道:“我确信又帮了妳。”
后宫女子的小纠结不就如此?
明知不可为也要努力一试,总觉得没拼上一把对不起自个儿。
“妳必然清楚何事。”白嫣然不自主语调高了些。
差一点点便能掌控整个后宫啊!
“历朝历代前朝后宫向来都无法割舍,身后没有半点根基的妳,没了许后还能撑多久?”颜娧直白了当问得她显然一噎。
“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了许后娘家譬护,妳指不定活不过三日,更别说安然孕育子嗣至今,后宫无法仗着与我七分肖像的面容独活。”
又是一番更为直白的剖析,说得白嫣然面色更是难堪。
“许后终归有私心没错,那私心是恭顺帝默许多年,民间百姓的鹣鲽情深不同于宫廷,谁知晓俩夫妻做了什么条件交换?
想必不会因为妳产下龙子而有所改变,或许北朝雍德帝看似没有根基,叫妳心怀多余念想,但是妳可别忘了黎太后身后家族可是传承千年的纯臣。”
颜娧停下脚步,站定在脸色愈发苍白的白嫣然面前,再次提醒道,“来,再说说我是不是在帮妳?”
自知捡不回一地难堪脸面,白嫣然不停撮着衣袖里因养尊处优而如同青葱般柔嫩葇荑,迟迟未敢回望颜娧。
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年岁还稍减于她的小姑娘,竟能说出此番大道理,更显得她这些日子来的汲汲营营有多二肤浅
“相信我,没了许后,现在身后那群人精没有一个妳能掌控,更别说管理后宫庶务。”颜娧明媚眼眸睨了眼正竖起耳朵,期望能听得只字词组的侍女们,冷冷笑道,“有时候坐在台下为前人鼓掌并不是坏事,人贵自知。”
“我”白嫣然抿着委屈唇瓣,迟迟吐不出字辩驳。
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她的确没有强而有力的娘家为后盾,更没有位居高官的兄弟,靠的仅仅她这张与他人相似的皮相
若非因缘际会可能连坐在台下的机会都没有吶!
一句人贵自知道尽多少心酸无奈?
“许后仍在,妳无须多想,反正也没造成真实伤害,不过是该想想如何好好生下孩子养育成人,将来有依靠能过下半辈子比什么重要,那小娃儿有许后看着,日后不管母子抑是母女都能好好过日子。”
话讲到这份上了,颜娧可是苦口婆心、语重心长都有了。
看着白嫣然能在这个纷乱异世有着属于自个儿的一片温暖,于她也不再有任何亏欠了。
师父领进们修行在个人吶!更别说她仅仅是个半调子媒人。
“妳究竟入宫对圣上做了什么手脚?”她绝不相信单单只是入宫医治许后。
宴席上看似举箸多次,也僅是是將菜餚夾近面前小盤,再伺機餵給太子,實際上一道菜也没有入腹。
酒水不沾的她都能看出端倪,更别说病弱许后还一反常态地不停殷勤献酒,以致圣上醉酒在凤栖阁歇下。
扬起意味深远的浅笑,眼里尽是毫无遮掩的讪笑,颜娧环着胸臆冷然问道:“怎么?急着想知道如何取悦恭顺帝?”
白嫣然被问得脸上迅即布满红霞,羞赧应道:“我只是好奇。”
“有些事儿不知道,不清楚,不要问我的姿态摆出来了,深宫中能安稳好过些。”站在奉春阁匾额底下,颜娧不自主扬起浅笑。
抿着唇瓣犹疑着该不该颔首,在那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终究无奈颔首臣服在那双明镜似的眼眸里。
“好好扶佐许后,短期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