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渠帅立的,甚至连驰援后至的邓晨也比他功劳大!甚至连昆阳城里的王凤、王常,斩获也远远胜过自己!
他刘秀,只是提了一嘴建议罢了,你问他为何骁勇当先?那是打仗时,不小心马儿受惊冲在前头而已。
给更始皇帝写奏疏时,他刘秀要排在最后一名,谁都别和他抢!
众人看向刘秀的眼神,变得更加敬仰欣赏,实在推不过,刘秀就一脸老实巴交地说道:“廷尉,你且看这雨,看这风,看这雷,此乃天助大汉,天助更始陛下,这场仗,跟刘秀当真没什么关系。”
乌云消散,阳光透出云层,照在刘秀棱角分明的脸,他谦逊地笑道:
“我只是赶了凑巧,占了一点运气而已!”
……
另一个人,却觉得自己运气糟透了。
窦融在大军败绩时被人放了出来,大司空之子、从关中来报噩耗的王睦,正好是他的外甥。
也是从王睦口中,窦融才得知事情原委:王邑为何恼羞成怒将自己逮捕,又为何一意孤行要撤兵,都是因为第五伦反了!
“伯鱼啊伯鱼,真看不出你竟有如此胆魄。”
再念及第五伦预测陨星与刘秀之事,窦融更觉此人深不可测。
窦融顾不细想,立刻就得和王睦一起逃窜,他们已经和王邑失散,只能裹在乱军里奔逃。
三十万大军,组织起来需要小半年,仓促训练一个月,路又得一个月。
可崩溃,却只需要一个时辰!
王邑一败,各营皆震,统是不待军令,弃营乱跑,开始各自归乡奔逃,都在往水边拥挤。
竞争者可不止是人、马,居然还有几头犀牛和大象!
这是王莽召集天下善用兵者六十三人随军后,有人提出的想法,林苑还关着前汉留下的许多猛兽,甚至有南方进贡的象,皇帝不是嫌它们浪费粮食么?倒不如拿出来一用。
“陛下,昔日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帅熊、罴、狼、豹、貙、虎为前驱,雕、鹖、鹰、鸢为旗帜,此以力使禽兽者也。”
“今陛下乃黄帝之后,南阳叛逆乃炎帝之后,不如亦以鸟为旗帜,禽兽随军击之。”
效仿南方越人用象兵还只是小的,居然想弄出犀牛骑兵来,于是这些畜生在路又占用粮食,甚至没法当做驮畜,跋涉千里后,如今却在暴风雨中和人一起奔逃,笼子里的虎豹战股,犀象哞哞直叫,加剧了场面的混乱,让这凄惨的败仗带了一丝喜感。
窦融等人跨马凫水,亏得水中有许多死尸,替他填底,才得渡过彼岸,向北狂奔而去。
一直跑到深夜,王邑依然不知所踪,但三十万大军已经各自溃散,东西南北跑的都有,目标都是各自的故乡。
是夜残兵败卒涌入父城县歇脚时,窦融套话之下,才从王睦口中得知了关中详细的情况,王睦还劝窦融:“舅父,父亲只是一时恼恨第五伦,才将你关起来,他必会撤往洛阳,等吾等抵达后,我自会替舅父求情!”
窦融满口答应,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担心身在平陵县的家眷,思量第五伦和王莽的胜败,以及昆阳大败后,天下未来的走向。
辗转难眠,到了半夜,有人惊呼“汉兵到了”,众人顿时仓皇出城,又是一阵奔逃,但在这混乱之际,窦融却给几个亲信使了眼色,他的车马脱离了逃亡洛阳的队伍。
“我虽想自保,但这些年光明磊落,从未有过叛新之实。”
窦融冷笑道:“但既然王邑不顾旧情,非要污蔑我,窦融,也不能叫人白白冤枉!”
他将王邑没来得及解除的波水大将军印绶,扔在了地。
“窦融,不做新臣了!”
不管第五伦打没打下常安,在昆阳一役后,新朝,都已经彻底完了。
天,变了!
但自己与舂陵刘氏有间接的毁家之仇,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好在这天下,尚不止“汉”一个去处!
窦融调转马头向西:“设法回关中,去投第五公!”
……
PS:第三章在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