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祖宗不仅是知晓有这剑,且是知道这本是顾琦玉的生前物,所以便欣然的接受了这么一件礼物。
顾晚娘便说易安前世送一柄剑,还讨的老祖宗如此欢喜,虽然正常,但哪处总有些不对劲。原来这老祖宗欢喜的不是这得剑,而是这送的是顾琦玉的遗物,送的一个她小孙女的念想。
难怪那日老祖宗会搓着顾晚娘与丞相夫人相熟,原是以为顾晚娘与易安在那个时候开始,便是私下认识的。
见着顾晚娘的思绪拉远了,梅淮陵便缓缓的与顾晚娘道:“这剑的事情,孙先生说,不是他的手法。”
“你可曾确定?”
那葬在皇陵里的剑不一定会拿出来,但是要是从一开始,那剑便不曾被葬在皇陵呢?
梅淮陵摇头,“我认为孙兄说的在理,我们可寻找是否为别人刻意仿造的这剑。”梅淮陵将方才从孙莫那里得知的消息,又告诉了顾晚娘一遭。顾晚娘想来是要去那东街的米铺子,便是迟疑了。
门口的一家的米铺子,是一家在米街经营了许多年的米铺子,且这家的米的位置,正巧与那奶妈家的米铺子面对着面。
若是顾晚娘寻去,不小心被奶妈瞧见了,奶妈必定会认得出来顾晚娘的。
见着顾晚娘犹犹豫豫,“可是有旁的事情?”
顾晚娘摇头,并没有将奶妈的事情告诉梅淮陵,现在这阿岁的身子也不知道如何了,若是将别柳庄与米铺都拿回来,也不知道这阿岁的药钱是否出得起。顾晚娘到底心软了,阿岁那个孩子体弱多病,本就善良,不该遭遇这些。
“你若不想去,我去便是。”
“不,我会前去。”这是将剑架在脖子上的事情,若是顾晚娘退缩了,谁都不知道下次是否就真的会要了顾晚娘这条小命。但是暂时可以笃定,不管那黑衣人是不是杀错了人,但是要杀的人,都不是顾晚娘。
没有过多顾晚娘与梅淮陵争辩的时间,梅淮陵便听到外面街道上有官兵列队走来的声音,现在本是多事之秋,这铸剑所之内不该有外人的。
官差堵住了铸剑所的前门,显然顾晚娘等人在前门没有了出路,便只有寻另外的门了。
孙莫虽然是醉酒了,但是耳不聋,眼不瞎。孙莫急忙打开房门,便招手让顾晚娘与梅淮陵二人过来。
等到二人走至跟前,孙莫才道:“这皇后为了圈养私兵,着急长安城的铁匠铸造铁器,凡是不愿的,都是难免有牢狱之灾。”
孙莫也不例外,但是孙莫早就是下了毒誓不为皇家人做事,便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也宁死不屈。若不是当初顾琦玉不许孙莫死,孙莫早就随着顾琦玉去了。
孙莫不能自己死在自己手里,但是却可死在别人的手里。孙莫求死的心意已决,顾晚娘等人也无计可施,但是孙莫寻来顾晚娘等人,是因为孙莫的屋子里,还有着铸剑所仅剩的另外一个出口。
“这柜子后面有一张暗门,本是铸剑所私运兵器之所,现在虽然不曾有人运输,但是这门与路还在,你们小心从这个口子出去,不会有人知晓。”
虽然孙莫不曾偷偷贩卖兵器,但是同铸剑所的人却都在孙莫的眼皮子地下贩卖,虽然这屋子是铸剑所管事排给孙莫的,人来人往,谁人与谁交易了几笔,孙莫都知晓。
孙莫知晓,易安也就知晓,紫菊楼也就知晓。
这些事情都是早就算计好的。不然孙莫这等日日喝酒偷懒的人,还不曾在铸剑所里被毒打,自然是因为孙莫在其中有自己的一条生存之路。
孙莫催促着顾晚娘与梅淮陵快些离开,“你们且不要担心我,现在正是用人之秋,皇后如何也不敢在需要铸剑所的时候,在铸剑所杀了一个多年的老铁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失了民心,皇后这私兵也就募不成了。
梅淮陵与顾晚娘从这暗门离开,暗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黑巷子,没有一点点的光亮,只是这黑巷子也不长,不过一件房的长度,便到了出口。
出口也是一张门,不过是几位的隐蔽,这门是往里开的,打开之后外面是一棵比门还大的大槐树。
平素非法交易这武器,便是在大槐树后面完成的。同样,也接着着大槐树的树干,挡住了这里其实还有一张门的事实。
但是这门其实是出不去的,门与槐树之间隔得紧,只有瘦弱的人才可以从缝隙里钻出去,当然梅淮陵这等轻功了得之人,也可以接着槐树往高上去些距离,然后五尺高的地方落地。
顾晚娘个子虽小,但还是出不去这缝隙,只有被梅淮陵拖着才能平安出去。
身后已经是官差寻上来了孙莫,孙莫也是照旧装着醉,半醉半醒,便被官差泼了一盆的冷水,堪堪醒来。
梅淮陵先出去了,与顾晚娘之间隔着一棵槐树的缝隙,梅淮陵将手递给顾晚娘,让顾晚娘踩着自己的手,将身子腾空,然后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