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辽国、西夏这三国的态势,正如范宇所说。西夏相比辽国,当然觉得大宋是个软柿子。好一个此为宿命,让人想反驳却无从驳起。
赵祯听到这里,也有了选择。
这个选择可不是防备西夏在未来可能的侵扰,而是一举将其灭掉的选择。
“安乐侯所说不错,西夏原本还是我大宋藩属。但是那元昊野心甚大,已不可制。”赵祯若有所思道:“既然连辽国都已经不被其放在眼中,那我大宋想来也必不被其所重。不过,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此事也不甚急。当下理应使新军尽快剿灭张海之乱,而后随曹卿借道青塘前往瓜沙二州才是。”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但是官家赵祯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不作表态。
范宇看了一眼枢密使王德用,并没再说什么。
王德用也感觉到了范宇在看自己,便躬身道:“官家,西夏狼子野心,终会对我大宋不利。不如趁其与辽国交战,先断了与其互市可好。”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一步步的挤压西夏,使其从大宋这里得不到任何需要之物。尤其是在战时,将西夏封锁起将会使其陷入更加艰难之境。
如此一来,西夏一旦与辽国之间的战事结束,便会想着报复大宋,那时若能打一场胜仗,想必官家与朝中诸公便都没有再反对灭夏。
曹贤顺此时已经将心放下,大宋只要答应派兵,他至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官家,不知何时新军可将张海之乱平定。”曹贤顺担心的,只是何时自己可以跟新军回归瓜沙二州。
对于他的问话,官家赵祯还没开口,吕夷简便先站了出来。
“曹使君,你既已献出瓜沙二州,便无须担心。朝廷此时要先选派去瓜沙二州为官的人选,而后才会随新军一同前往。在此之前,曹使君尽可在汴梁多盘桓些时日。即使到了瓜沙二州,也要曹使君多多出力,将官吏都安置好才是。到时若不想再居于瓜沙二州,朝廷会再派人去,将曹使君与其他想回来的人,都接回中原安置。”吕夷简笑呵呵的道:“官家仁厚,有些事情不好开口,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得不考虑在官家的前面。若有得罪,还望海涵才是。”
范宇不由得看了吕夷简两眼,这家伙难怪会当上宰相,就凭借这两句话,便替官家保了面子省了力气。
曹贤顺脸上一慌,急忙拱手道:“吕相公言重了,我怎么会怪罪于你。吕相公所言之事,也正是我想要说的。那么这些事情,便拜托诸位相公。我一家若能早日移居汴梁,每日得见天颜,那便是我曹贤顺的荣幸。”
赵祯微微一笑,嘉勉道:“曹卿,待你定居汴梁之时,我定将为你摆酒设宴,满朝相陪。”
这满朝相陪,就等于是国礼国宴,面子给的足足的。
“多谢官家,臣十分期待这一天早些到来。”曹贤顺躬身道。
“嗯,今日议事便这样吧,诸卿可自散去。”赵祯哈哈一笑,低头又看到自己书案上的望远镜和地图,“安乐侯留一下,我有事问你。”
待四位相公与曹贤顺退出殿外,范宇才对赵祯拱手道:“官家留下臣,不知道有何事相询。”
赵祯看着自己书案上的望远镜与地图,半晌才抬起头看向范宇,“安乐侯,你所献之物,不是铠甲便是这望远镜,皆为战阵所用之器物。另外,你所献计策,无不是劝我开辟疆土之策。且说一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陈琳也抬头看了范宇一眼,却是有些关注。
范宇也没想到,官家赵祯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倒是出乎自己预料之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向对外没有表现出害怕和退让,这使得赵祯有些疑心了。
“官家,臣自被官家任命为造作院知事通判,便要担起造作院军器制造之事。向官家进献这些军器,本就是份内之事。”范宇接着又道:“非是臣要怂恿官家开拓疆土,而是大宋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自太祖太宗便与辽国西夏连年征战,三十年前这才由先帝与辽国定下了澶渊之盟,得了眼下的安定局面。只是安定日久,西夏元昊主政不过两载便有称帝野心,这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非是臣要鼓动官家好战,而是忘战则危。”
“臣建新军亦无私心,甚至今日向官家建言,使新军前往瓜沙二州以固我大宋之飞地。”范宇情真意切道:“那西夏元昊性情乖戾野心勃勃,并非辽皇那等可以预见之人,若使之坐大,终将成我大宋心腹之患。”
赵祯听了范宇的这些话,想了想,便点头道:“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列祖列宗得来如今大宋基业不易,我亦不许大宋轻涉险境。这世间只知做皇帝好,却不知道坐到这个位置上,便每日里如履薄冰。一个不好,便要将这天下亿兆生民推入深渊。”
范宇能说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他可插不上嘴,能说也不敢说。
“官家甘苦臣都看在眼中,愿为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