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凭之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你肯放了我娘子和侄子,什么都好商量!”
刁逵满意地点了点头:“早这样服软不就没事了嘛,也省得你娘子和侄子受这皮肉之苦!还是刚才的提议,入我刁家为奴,怎么样?!”
檀凭之的心一横,正要开口应承,却听到林氏厉声道:“凭之,你在做什么?向仇人讨饶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可跪天下可跪地,中间跪皇帝,怎么能向这种狗官屈服!给我站起来,要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夫君!”
檀凭之的眼中泪光闪闪,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林氏边上的刁毛脸色一变,骂道:“臭婆娘,想死是不是!”
刁毛的手一抬,就要再打人,檀韶大吼一声:“不许打我婶婶!”
檀韶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挣,不知哪来的一股大力,把夹着他的两个壮汉恶奴给挣到了一边,闪出身子,小脑袋用力一撞,狠狠地顶到了刁毛的腰间,把这条大汉居然直接撞得跌出去四五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边的几个恶奴跟着扑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对着檀韶的身体就是一阵施暴,林氏拼命地向前拱着身子,想要挡住这些拳脚,就象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把后背露给了这些恶奴,由自己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刘裕大叫道:“住手,不许再动手,有话好商量!”
刁逵笑着一抬手,几个恶奴得意地退了下来,而林氏和檀韶已经给打得站都很难站起来了,林氏的嘴角在流着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气若游丝地说道:“刘大哥,千万,千万不能,不能卖身为奴!”
刘裕突然大笑了起来:“刁逵啊刁逵,你心如虎狼,居然设下了这等毒计,想要激怒我们,主动出手,然后你再用天师道的弟子们出手伏杀我们,只可惜,你的阴谋,永远也不可能得逞了!”
江敳的脸色一变:“刘裕,你说什么?”
刘裕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观察四周,这次刁逵精心设下此局,绝不会就只有赌场内的那点人马,因为,有了上次在比武大会上见识到京口百姓总动员,他一定也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刘裕觉察到了一股异样,长年累月的山野打猎,无数次地与野兽们搏杀的经历,让他有着超乎寻常的,野兽般的战场嗅觉,无论是平时打架还是山中打猎,他总能体会到身边的危险,现在的外面空地之上,群情激愤,人声鼎沸,可是包括这赌坊在内的四周,却是平静地可怕,甚至,有一丝异样的杀气,在外围蔓延。
刘裕指向了赌坊的高处,众人顺手看,却发现二楼的几乎所有门窗全都紧闭,偶尔露出的缝隙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淡淡的反光,一阵微风拂来,让一扇窗户露出了微微一角,这下他看得真切,孙恩不知何时换上了全副甲胄,身后紧跟着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天师道弟子,他们的手中,却是持着强弓硬弩呢!
所有人的心中大震,转头四顾,突然发现,这金满堂赌坊,居然是一处天然的中心开花的伏击之所,三层赌坊,如同一处小型要塞,只有大门一处入口,四处还围着高墙,易守难攻,刁逵和孙泰等人可以随时退入坊中。
四周看似都是荒田,杂草丛生,可是几道天然的田垄把东,南,北这三个方向隔断,若是赌坊内伏有大批弓箭手和甲士,猝然发动,那广场上的乡亲们会本能地往西边撤离,可是西边…………
刘裕又指向了西边的方向,却看到那里是一处密林,林前杂草丛生,却是林上鸟儿盘旋不止,獐兔在林外来回奔跑,显然,林中有伏兵,而既然孙恩躲在要塞一样的赌坊之中,那徐道覆和卢循,就是在外围准备伏杀的主力了。
刘裕这下心中怒火万丈,大声道:“想不到你刁逵竟然如此狠毒,明着看是设局来对付我,其实是巴不得自己在这里向你公然发难,今天的京口各路大哥们,并没有真的想造反,可若是那刁逵一声令下,命令天师道的弟子们下起手来,是绝不容情的,我也许会有一身武艺杀出一条血路,可是这些为自己而来的京口乡亲们,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甚至,你刁逵让天师道的这些妖贼们出手,都可以让自己避免所谓激起民变的罪名,只说是京口人为了赌局与外来的天师道中人械斗,就算死伤几百上千人,他也可以用钱摆平,最多以一个失察之罪,调任他处,连主要的责任,都可以推到砸场欠钱,煽动民变的我刘裕身上。”
江敳的眉头紧锁,十几个壮汉,已经围在了他的身边,用盾牌掩护住了他的身形,江敳沉声道:“刁刺史,你真的想象刘裕说的这样做吗?”
刁逵咬了咬牙,沉声道:“江公,此事与你无关,刘裕聚众作乱,意图谋反,现在又在这里煽动民变,对抗朝廷,我身为本地父母官,有执法之权。刘裕,你也知道,你现在被包围了,识相的放弃对抗,勿要伤更多人命,不然的话,嘿嘿,玉石俱焚,皆你之罪!”
刘裕放声大笑:“刁逵,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