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正色道:“江公,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他一人所为,根本没有上报过朝廷,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收这些租赋,而是想要逼得京口百姓走投无路,只能到赌场里碰碰运气。这些天来,多少人在赌场里输光了积蓄,就是刘毅刘从事,也差一点把自己输成刁家的奴仆了吧。”
刘毅点了点头:“这点我可以作证,如果不是寄奴,恐怕我这只手都要砍了!”
孙泰冷笑道:“进了赌场不都是这样,有赢有输,你只盯着输的这几个,不说有几百人都赢了钱吗?要是大家都输得卖身为奴,今天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我这里?!”
刘裕哈哈一笑:“这正是你们的阴谋所在,你们开始总是故意地引别人来,让他们先小赢一些,然后就会一次接一次地陷进来,最后无法自拔,就象我的这檀兄弟和魏兄弟,不都是开始赢了几千钱,最后给你们派出千术高手,一把赢得倾家荡产吗?”
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手中的那块人皮手套,看着吉力万:“吉力万,你在这里当众给我抓下了这手套,还有什么话说?!”
吉力万“格格”一笑:“你只拿到了手套,没捉到我色木,这样不算,下次要记得动作再快一点哦。不过,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只有当场撞破的千术,才能点破,刘裕,你这样可不合规矩。”
孙泰脸色一变,转头对吉力万沉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明明是他刘裕砸了赌坊,坏我生意,你到底是帮谁的?”
吉力万正色道:“孙教主,我只答应帮你赢钱,这刘裕撞破了我的局,我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啊,樗蒲也有樗蒲的规矩,刘裕说的没错,这一行本就是靠眼力和速度,又不是靠运气的。”
周围腾起一阵轰然的叫好之声,不少人激动地点着头:“寄奴说得好啊,这赌场就是来害咱们京口人的,以后我再也不赌了。”
“我他娘的要是再进这鬼地方一步,谁看到了打断我腿!”
孙泰恨恨地低声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刘裕正色道:“京口的父老乡亲们,不要忘了咱们的祖训,酒色财气,乃是骗人伤身之物,而这赌场,更是一入之后,悔恨终生,以后咱们京口无论是谁,再要入这赌场一步,就休怪我刘裕的这双拳头,翻脸不认人!”
他说着,用力地一挥拳,虎虎生风,周围的所有人都齐声叫道:“我等发誓,再也不入赌场半步!”
孙泰阴森森地看着刘裕,冷笑道:“不管你们以后来不来赌场,现在欠的钱,可是非还不可。檀凭之,魏咏之,你们欠我的钱,还有你刘裕,砸我赌场,伤我弟子,这账,可没这么容易就算了!”
檀凭之破口大骂道:“算你奶奶个熊,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认你这样的人当教主。你找了这个胡女出千赢我,这账,老子死都不会认的!”
魏咏之哈哈一笑:“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耍赖出千,要不是刘大哥救了我们,当众揭穿了你们,只怕我们真的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给你们骗了。我魏咏之从现在开始,断绝跟你们天师道所有的联系,再也不是天师道中人!”
他说着,把身上的那件天师道弟子服,一把扯成了碎片,而檀凭之也跟着一起行事,顿时,周围就是片片天青色的碎布飞舞,伴随着二人的笑声,响彻了四周。
刁逵气急败坏地说道:“反了,都反了,当着本官的面,居然敢这样嚣张,檀凭之,魏咏之,你们看看这是谁?!”
刘裕的脸色一变,转头向着刁逵的身后看去,只见三个给五花大绑的人,在刁毛为首的十几个恶奴的推搡之下,跌跌撞撞地进了赌坊,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阵大变,因为这三个人,一女两男,可不正是檀凭之的老婆林氏和两个侄子,檀袛和檀韶?
林氏的头发散乱,衣衫有几处破了,破口处的肌肤正在渗着血,而她的脸上,则有几道明显的鞭印子,右眼的眼角处,一阵淤青,显然,她是给强行绑来的,来的时候还给这些恶奴打过。
而檀祗和檀韶这两个小孩子,给打得已经不成人形了,几乎连站都站不住,身上到处是伤痕和血印子,檀祗正在号啕大哭,而檀韶则倔强地站着,他的双膝在发抖,显然很难再站立住了,但仍然硬撑着不倒,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
檀凭之看得目睚欲裂,几乎要冲出去,被身边的魏咏之死死地拦住,只见檀凭之的两只眼睛都要流出血来,怒吼道:“放了我娘子和侄子,要不然,要不然我要你们的命!”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那模样看起来几乎象是要吃人,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拦得住他现在的愤怒一击!
刁逵本来正在得意,但是看到檀凭之那种怒发冲冠的样子,有些害怕,一边的刁弘冷笑道:“事到如今,还想发狠,刁毛,让他老实一点!”
刁毛“嘿嘿”一笑,一抬手,就是在林氏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这一下,打得林氏的鼻孔直接开始流血,她的身子晃了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