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二人在佛祖像下缠绵之时,心中是怎样的感受。
或许,他们追寻的就是那种刺激感?
宝树大师眼中的悲伤化为了某种沉痛的力量。
他没有再说什么废话,他双手在身前结了一道手印。
这道手印很奇怪,右手食指微屈,就像顽童弹石头的姿式。
一道慈悲而肃杀的佛宗气息,向叶千秋袭去。
宝树大师乃是悬空寺戒律院座,如果以修道境界来评判,一身惊人修为至少是知命中境。
但是,他这一击,用在叶千秋身上,依旧没什么卵用。
他的这道手印,甚至还没有到叶千秋的身前,就已经消失不见。
宝树看向叶千秋,怔怔看着他,显得有些惊惧,更多的却是惘然。
随即,宝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将自己右手上的小铜铃给摇了起来。
叶千秋微微蹙眉,他认出了那是佛祖的盂兰净铃。
霎时间,洞庐外。
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铃声是那样的慈悲,又充满了威严,似乎将要镇荡世间的一切阴秽。
铃声传出洞庐,传遍后山,传遍整座烂柯寺。
烂柯寺里有十七口古钟,或在亭间,或在殿后,或在廊下,或在梅旁。
这十七口古钟,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浑厚宏亮的钟声,回荡在黄寺飞檐之间。
却依然掩不住那道清脆漠然的铃声。
钟声响应着铃声。
山头,佛祖石像在云中安静,渐渐生出庄严的佛光。
整座瓦山佛光渐盛,无数天地气息奉诏而来,在瓦山上空,形成一道只能感知,却无法看到的隔断,里面蕴着无上法威。
佛光朝着叶千秋笼罩而去。
叶千秋冷哼一声,佛光在他身前三丈之外,无法再进一步。
……
烂柯寺内,某一间殿堂之中。
有两座石尊者像。
有两个人正在看这两座石尊者像。
一人穿着素衫,结了个简单的道髻,身后背着把木剑,正是道门行走叶苏。
另一人身材精壮,穿着一身中原少见的兽皮衣裳,是来自魔宗的行走——唐。
此时,烂柯寺里响起钟声,嗡嗡作响,绵绵不绝,到处都是。
叶苏缓缓闭上眼睛,突然说道:“有人要死了。”
随即,他睁开眼,走出偏殿,向后寺行去。
唐看着身前的石尊者像,沉默片刻后,也离殿而去。
中寺诸殿里的修行者,被钟声惊动,纷纷走出来,扶栏向山间望去。
叶苏和唐在人群里穿行,没有修行者注意到他们。
一路行来,钟声不绝。
叶苏背后的木剑,仿佛有所感应,出轻轻嗡鸣。
唐的右脚踩烂了一块青砖。
叶苏抬头望向天空,眉头微蹙,说道:“佛宗沉默万年,没想到原来还隐藏着这样强大的手段,我剑能过去,人却过不去。”
唐低头看着脚下那块碎砖,声音微沉,说道:“我可以试着从地下过。”
二人来到烂柯后寺之前。
叶苏朝着瓦山的后山看去,眼中闪过一抹神光。
“我感觉到这手段持续不了多久了。”
……
烂柯寺后寺的佛殿之中。
桑桑刚刚坐下,本想着再入定。
这时,一阵阵钟声传来。
她整个人突然颤抖起来。
浑身好像受到了什么侵蚀一般。
十分难受。
顷刻之间,她的小脸就变得很白。
然后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
钟声在烂柯寺里继续回荡。
噗的一声。
又一口鲜血从她的唇间喷出,打湿了身上的黑色棉袄和青砖地面。
一道佛光,不知何时穿透殿宇,落在她的身上。
那道佛光是那样的慈悲,又是那样的冷酷。
佛光中,桑桑的脸显得愈苍白,瘦弱的身子显得愈发渺小。
这时,听到佛殿里动静的宁缺急忙跑了进来。
看到佛光下笼罩的桑桑之后,宁缺顿时瞪大了眼睛。
桑桑看着佛光外的宁缺,默默流着眼泪。
宁缺几乎没有迟疑半分,立马走进佛光里,撑开大黑伞,遮在桑桑的头上。
大黑伞在桑桑的头顶展开。
佛光与黑色油腻的伞面相撞,四溅散开,画面异常美丽而令人惊心动魄。
佛光万丈,恢宏无限,好像是由无数光线凝成的瀑布,不停地向大黑伞落下。
大黑伞就像是瀑布里的一块黑色石头,被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