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依旧未曾找到卫光明藏在何处。
至于那位让朱雀陷入沉睡的神秘强者,便更是杳无踪迹,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出现过一般。
踩着乌桐木地板,李青山缓步走出殿门,站在栏畔看着凋花残雪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拂袖离了南门观。
不久之后,李青山来到了万雁塔寺的顶层。
黄杨僧人正经抄写佛经,听着身后响声,回头望去,看着李青山微显憔悴的面容,在心底轻轻叹息了声,起身相迎。
他看着对方疲惫神情,说道:“依照天谕神座的说法,明字卷应该在荒原复生,脱不开魔宗山门的位置,但前些时日你起意算了一册,朱砂笔在地图上指的位置却是在呼兰海畔,两地相差还有些距离。”
李青山摇了摇头,说道:“那卷天书终归是道门圣物,朝廷实在是没有出手的道理,我南门更是立场尴尬,如今既然书院接了过去,我便不再理会这事。”
黄杨静静看着他,忽然说道:“那件事情你难道要一直理会下去?”
李青山平静说道:“光明神座在长安城里,陛下不会允许神殿派人前来,那便是我的责任,我是大唐国师,便有守护帝国和这座都城的责任。”
然后他看着黄杨认真说道:“你这些日子也要小心一些。”
黄杨僧人双手合十,缓声说道:“光明神座是何等样人物,我只是一个与世无争躲在破塔里抄经书的小人物,他怎会想着前来与我印证修为。”
“如果他真的敢来,我虽无能,他若不展露真实大境界暴起,想来也没道理就悄无声息把我从这个世间抹除,到了那时,长安城这座大阵瞬间便能镇压他。”
李青山看着他身上那件旧僧衣,沉默片刻后摇头说道:“太被动,我们必须先找到他。”
黄杨僧人回过身来,发现李青山身前多了张棋盘,他的手正向着棋匣伸去。
他微微一惊,说道:“你又准备起卦?”
李青山右手探进棋匣,触着微凉的棋子,点了点头。
黄杨僧人皱眉说道:“你的窥天之能要以寿数为代价,何至于此?”
“上次,你起卦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
“你若是再起卦,恐怕会……时日无多……”
李青山平静说道:“这些日子,师兄一直在长安城里寻找光明神座的踪迹,直至今日依然一无所获,他冒偌大的风险,我也总要做些什么。”
“更何况,我不相信,光明神座有毁掉棋盘的能力。”
随即,数十枚棋子在棋枰上跳跃、旋转,然后平静,不再移动。
这些棋子是李青山从匣中随意抓出,然而很奇妙只有一枚白子,其余的全部是黑子,那些哑光石制黑色棋子,沉默堆积在棋盘左半,把那枚白子围在中间。
李青山看着棋盘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他还在长安城,离我们不远。”
……
小院里。
叶千秋摆了一局棋,对面坐着的是卫光明。
卫光明此时正举棋不定。
叶千秋笑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毕竟棋局已经设下,而你也已经入局。”
“落子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耍赖,可不行。”
卫光明闻言,深吸一口气,朝着棋盘上的某个位置,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叶千秋微微一笑,捏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棋盘上的黑子瞬间被吃掉一大片。
卫光明的脸色很不好。
叶千秋道:“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老卫啊,该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