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好像都说,只要是在饼州,天天都能吃到烤过的粟米,不用再挨饿了。
她不喜欢挨饿,挨饿的滋味并不好受。
“对,就是烤粟米吃的地方。”
男孩笑了笑,瘦小的身躯里突然感觉又生出些气力。
他将背上的小妹往上托了托,快走了两步这才跟上了父亲的步伐。
他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父亲并不宽阔的背影,但是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安。
四周的人群缓缓的向前流动,父亲背影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黄色旌旗组成的海洋,几乎遮蔽了男孩的双眼。
…
上艾县外的官道上,中央的地带,这里被黄巾军的层层的包围着,四周民众的队伍在这里分开,分出了一百多支排成了长龙的队伍。
一百多支队伍都被建议的栅栏隔离了起来,栅栏的周围,每隔三步便站着一名按着环首刀的军兵。
每隔三十余步,栅栏的中央便有一个矮台,矮台之上都站着一名手持铁质扩音器,身穿道袍的符祝。
“不要拥挤,禁止喧哗,不许推搡,不允许抢占位置,违者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处罚,鞭十记!!”
官道上的四周民众显得十分的紧张,他们跟随着引领的黄巾军军兵,从原本的队伍之中分离,加入到了队列之中。
看着那稀奇非常的扩音器,耳中听着洪亮的话语声,每隔数步站立的黄巾军军兵让他们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那些喊话的黄巾军符祝,虽然口中说着惩罚,但是语气却并不严厉。
四州民众之中,很多人都太平道的信徒,他们看到身穿道袍黄巾军的符祝,心中不由自主都生起了安定的感觉。
每一条队伍,一次只放入一人,中年男子前面的人已经被引路的军兵带走。
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前方,有些手足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妻儿都在旁侧,他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慌张,不然会影响到自己妻儿的心绪。
一名腰佩着环首刀的军兵缓步走了上前,中年男子有些惶恐。
虽然黄巾军一路保护着他们,但是他对于这些佩戴着刀剑的军兵信众还是不由自主会感到畏惧。
“在下王仲,乃是太平道的道众,现在已经进入了我太平道管辖之地,已经安全了,不需要太过于紧张。”
王仲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拱手道。
“你们是一家人吗?”
王仲注意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侧后方一些,还站着一名瘦弱的女子,还有一个背着小孩的半大小子,心知他们多半是一家人。
“回上官的话。”那中年男子吞了一口口水,王仲的语气缓和,让他心绪稍定,点头道:“这是我的妻子。”
“不需要叫我上官,叫我同道即可。”
王仲注意到了中年男子的紧张,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笑道。
“你们一起跟着我,不要掉队了。”
王仲简单的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中年男子一行人走向了其中一支队列。
“跟紧了,阿生,别走散了。”
中年男子扭头对着身后的男孩嘱咐了一句,将行囊又往上托了一些,然后牵起了身旁妻子的手,跟着王仲走上前去。
“跟着前面的人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到了最前面,会有人接你们,放心。”
王仲将中年男子领到一处队列的末尾,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便再度离开。
…
他还需要去接其他的人,上百万的人等待着转移,如今的上艾县,关是黄巾军的军兵,就有五千余人。
刘辟现在就坐镇在上艾县,如今云集在上艾县的鹰狼卫缇骑,已经超过了一千人,而这一切都是为的就是筹谋四州民众入并州之事。
队伍一点一点的向前,两侧是随风飘扬的土黄色旌旗。
中年男子的看着四周的飘扬的黄旗,心绪稍宁,那土黄色的旌旗和泥土的颜色一般。
只要那土黄色的旌旗飘扬,他们就还是处于安全之中。
“不要着急,现在已经通过了井陉,汉军都被拦在外面,这里很安全。”
队列的间隙处,手按着环首刀的黄巾军军兵,小声的劝导着,维持着队列的秩序,语气也是十分缓和。
男孩偏离了一些队伍,他从父亲的身躯之后探出了脑袋,想要看清前方的景象,但是前方是一条长龙,旌旗飘扬,甲士林立,遮蔽了他视线。
队伍缓缓向前,寒风吹袭而来,再度引得一阵猎猎的响动。
男孩缩了缩脖子,已经是入了十二月,北地的寒风的越发的冷冽,他身上的衣物少的可怜,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
太行山中更是冷酷,因为缺少衣物,虽然黄巾军也准备了不少衣物,但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有不少的人在太行山之中死在了睡梦之中。
沉沉的睡去,就此一觉不醒。
费尽了千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