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县廨的外面停下,韩山正在寻儿子,看到小五从马车跳下来,过来劈手就是一巴掌。
小五捂着后脑勺笑,“阿耶,你看。”
他提起手中的东西,霍然是十余斤腊肉香肠。
“哪去了?”
韩山凶神恶煞的问道。
小五笑嘻嘻的道:“阿耶,先前卫公让我去道德坊报信,给了我五文钱。贾郡公又给了我这些吃食……”
韩山面色一变,“赶紧回家去,赶紧!”
有人觉得这事儿可笑,有人觉得贾平安难逃一劫。
人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不同。
贾平安和吐蕃勾结了!
禄东赞亲自写信,许诺愿意为贾平安割据安西提供帮助,但要他自己筹谋安西都护的职务。
“这特娘的……”
李义府一点喜色都没有,“禄东赞这是喝多了?你说贾平安私吞战利品也行,说他意欲割据安西……蠢货,皇后拎着大棍子过去,什么割据安西,一棍子就能让贾平安抱头鼠窜。”
心腹沉吟道:“相公,此事寻不到证据啊!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贾平安不能自证清白,不是错也是错,咱们顺势出手……”
“帝后会大怒!”
李义府叹息道:“这是个好机会,可惜了,可惜了啊!对了,刑部那边如何?”
心腹说道:“刑部接了此事,尚书懒惰不动,下面的侍郎假模假式的令人去查……”
娘的!
李义府骂道:“禄东赞那个贱狗奴愚不可及,但凡他琢磨透彻些也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
西市。
格松问道:“如何了?”
“没什么动静,大概皇帝不信。”
“不信是应当的。”格松狞笑道:“可许多事不是你信不信就能解决了,那个妇人这一路吃了不少好东西,从两月前她就在腹泻,看看她还能活多久。”
妇人这一路是强撑着,为了儿子,什么苦她都愿意吃,什么病痛她都能熬……
因为她是举报人,所以并未下狱,就在刑部被监视居住。
“哎……”
外面的小吏听到里面稀稀拉拉的声音,就皱眉道:“这人撒尿怎地撒了这么多?”
同伴吸吸鼻子,“怎地味道不对……是腹泻了吧?”
二人相对一笑。
腹泻就腹泻,关我屁事。
到了晚,妇人就发烧了。
第二日清晨,小吏进去查看。
“不好了!”
妇人烧的糊涂了。
“是有人下了毒手?”
刑部聚集了一群阴谋论专家。
“谁干的?”
医者被请了来,只是诊治了一番,就摇头道:“等死吧。”
“你特娘的就是庸医!”
李敬业揪住医者的衣襟,把他拎了起来,“是病还是下毒?”
医者一脸懵逼,“什么毒?老夫不懂毒。”
你不懂爱!
李敬业想到兄长被人污蔑,那股子火气啊!
他去寻了祖父。
“阿翁,这分明就是污蔑,为何不为兄长辩驳?”
“辩驳什么?”李勣温言道:“老夫知晓的陛下也知晓,老夫不知晓的……陛下也知晓,所以说辩驳什么?”
“要据理力争!”
李敬业要炸了,“阿翁你总是这般不吭不哈的,被人坑了也是这样,有没有男儿的豪气?”
“老夫老了。”
李勣淡淡的道。
这便是四两拨千斤。
李敬业一听就怒了,“阿翁你昨日还看着树的鸟儿逗弄了许久,鸟儿飞了不搭理你,你又蹲着用枯草根玩弄树的毛虫……”
李勣的老脸啊!
英国公竟然还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
两个小吏极力忍笑。
“滚!”
李敬业滚了。
这一滚就滚到了宫门外。
“李敬业求见?”
李治正在郁闷中,“让他来吧。”
王忠良笑道:“据闻李敬业经常把英国公气个半死……”
李治淡淡的道:“憨直罢了。”
“陛下!”
外面传来了李敬业的怒吼。
李治干咳一声,“带进来。”
李敬业进来,行礼后说道:“陛下,那妇人定然是细作,兄长若是想割据为王,在高丽不更好些?西域那边左边吐蕃,右边突厥,谁傻了去割据?疯子才割据……”
这个憨憨,话糙理不糙。
安西就是四战之地,谁疯了去割据?
李治淡淡的道:“此事如何且待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