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五娘大怒,“他是哪门子神仙?”
贾平安走进磨房,“你说你干啥不好,偏生要离家出走。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吧,竟然在这里干苦力……看看,灰头土脸,面黄肌瘦。”
“兄长。”
李敬业灰心了。
他专门挑隐蔽的路线走,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跟我回去!”
贾平安回身,姚五娘问道:“他不是凶徒?”
“不是。”
贾平安摇头。
姚五娘冲了进去。
“你骗我!”
“你在我家吃住好几日,怎么赔?”
贾平安无语。
晚些李敬业出来,神色木然。
“他不能走!”
姚五娘追出来,拉着贾平安说道:“他吃了我的粮食,住了我的床,他就是我男人!谁都不能带走他!”
这女人颇为豪迈,但……
“他不是你的男人,你若是继续纠缠,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姚五娘哪里会信,“他为何不是我的男人?他没了家……”
“他有家。”
这娃的家在长安,顶级豪门。
“你……那他不想走呢?”
“他必须走。”贾平安觉得这个女人喜欢了李敬业就是个悲剧,“他对于你而言就是个悲剧,忘掉他,对你只有好处。”
女子看着他们出去,突然喊道:“贾平安,若是你想来,下次直接来,我等你!”
贾平安的脸黑了。
“兄长……”
李敬业赧然道:“当时就想着这个名字顺口。”
“你特娘的……若是被人抓了,回头一报名,我的名声臭大街都不够!”
贾平安咬牙切齿的,“回长安再收拾你!”
众人在城中寻了一个地方安顿,洗澡更衣,随后一顿饱饭。
李敬业喝的醺醺然,“兄长,为何阿翁就顾着自己的名声,不肯让我从军?”
这娃并不傻,只是不肯说出自己的猜测去伤祖父的心。
贾平安喝了一口酒,摆摆手,包东等人出去。
他看着李敬业,“那不只是什么名声。英国公乃是李卫公之后大唐的第一名将,他在军中威望太高,就算是此刻执掌尚书省依旧如此。祖父大唐第一名将,孙儿悍勇无比,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李敬业呆着……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贾平安抢过他手中的酒杯,“好好睡一觉,回头我来想办法。”
沮丧的李敬业眼前一亮,一把抓住贾平安的手,“兄长,你有办法?”
“松手!”
贾平安皱眉。
“祖父的性子执拗,想定之事就不会反悔,所以我才跑出来。”李敬业有些伤感,“兄长,你有什么法子让祖父改变主意?”
“等着就是了。”
……
回到长安城时,一切如常。
李敬业先去千牛卫请罪。
“二十杖!”
吴伟洪冷冷的道:“这是陛下的吩咐。”
贾平安此刻就在李勣那里。
“英国公,敬业天生就该征战沙场!”
“老夫知晓。”
李勣眸色温润,“敬业力大无穷,若是早二十年,便是能横行天下的无敌悍将,但……如今大唐稳固,除非老夫此刻死去,否则敬业不可从军。”
这是权谋!
贾平安抬头微微一笑,“英国公担心的是陛下的猜忌……”
“帝王的猜忌是本能,秦皇汉武无不如此。”
李勣沉声道:“你和敬业亲如兄弟,该劝劝他。”
“可此事已经成了敬业的心结!”
贾平安觉得该让老李发发愁。
李勣眼中的温润消散了。
任你再牛笔,面对这样的局面也得束手无策。
李勣突然一笑,“你看着胸有成竹,可是有了办法?”
“征辟!”
贾平安起身告辞。
李勣坐在那里发呆。
良久,他一拍案几,“老夫怎么就没想到呢?”
“来人。”
李勣难得兴奋的时候,令人把马槊弄来,当即耍了一段。
马槊的杆子忽直忽弯,扫击时声音雄浑。
“阿翁!”
二十杖下去,李敬业这娃屁事没有。
李勣没搭理他。
李敬业看着心痒,“阿翁,我陪你练练。”
马槊停住了。
边的小吏赞道:“好马槊。”
李敬业说道:“阿翁,你是怕打不过我了吧?”
李勣的脸色平静。
“阿翁,其实……次你说四十岁之后就常常力不从心……”
李勣看了小吏一眼。
大佬的秘密要被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