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深沉,野心勃勃,并非平庸之辈。”
“老夫知道,你不必说。”朱韬沉吟了一会儿,“金春秋继位,既然是野心勃勃之辈……他首要当是慑服国中的各路势力,在此之前,他不敢对外开战,否则根基不牢,一旦战败,新罗国中便会反对声四起。”
贾平安:“……”
这个老是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开口就是‘你不必说,我知道’的朱少卿,眼光竟然如此犀利?
新罗和百济再次开战是在数年后了,在此期间,金春秋就是在巩固自己的权位。
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前有王玄策,后有朱韬,大唐有无数这等官员,这才是大唐盛世的缔造者。
贾平安心中欢喜,他知道,这样的大唐只要避开那些大坑,再改造一下,便能把盛世延续下去。
而眼前这位朱韬就是一位难得的外交人才。
“朱少卿……”
“你不必说,老夫知道。”
贾平安:“……”
“我说下衙一起饮酒。”
朱韬一怔,“好说。”
……
中午,褚遂良吃了些东西,然后散步,刚进值房,就来了客人。
“登善如今忙碌,老夫也不敢来打扰,可听闻辅机与皇帝有争执,老夫便想来问问,你等如今可是要一心辅佐皇帝?”
老人鹰钩鼻,目光平静。
褚遂良淡淡的道:“大局为重。”
“何为大局?”老人嗤笑道:“以前的大局是八柱国,后来八柱国散了。有人身死族灭,有人落魄无依,如今你等便是新的八柱国,难道八柱国改了胃口,开始吃素了吗?”
褚遂良默然。
老人起身,“老夫来此只是想告诉你等,帝王是虎狼,你可听闻虎狼不吃人?今日之隐忍,必然换来明日之屠刀,你等好自为之。”
褚遂良双拳紧握,却不是愤怒。
“老夫……”
老人的眼中多了异彩,一闪而逝。
但褚遂良随即深吸一口气,“此事老夫自然会与辅机商议。”
老人冷笑道:“好自为之!”
……
早,尉迟宝琳带着几个儿子来后面给老太爷尉迟恭请安问好。
尉迟宝琳有公事在身,说几句话就走了。
阿耶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啊!
尉迟循毓有些艳羡。
尉迟恭起身,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大郎可想为官?”
尉迟循毓当然想,但却知道祖父被猜忌,不能为自己出面求官,只能等着门荫……就说道:“阿翁,我不想。”
一个少年人在尉迟恭这等人的面前说谎弄鬼,那真是班门弄斧。
晚些,儿孙们尽数离去。
尉迟恭叫了管事来问话。
“郎君在外很是谨慎,并无错漏可寻。”
“大郎如何?”
您怎地不关心郎君,就关问小郎君呢?
管事觉得阿郎太偏心了,“小郎君不是课读书,就是跟着几个朋友出去喝酒玩耍,还时常打马毬。”
尉迟恭的眼中多了些温柔,“宝琳管着一家子,五十多岁的人了,当年老夫压制的太过了些,以至于他谨慎有余,开拓却不足。如今陛下那边并无猜忌之意,但老夫当年毕竟被先帝申饬,不好再出去做事,宝琳又是如此,尉迟家只能看大郎了。”
管事笑道:“小郎君如今也算是认识了不少人。”
“滕王?”尉迟恭冷哼一声,“此人浪荡子,自污以求活命,此等人能有何为?”
“阿郎,滕王如今不同了,他管着陛下的钱财呢!”
咦!
尉迟恭一怔,“他竟然这般了吗?”
既然如此,大郎之事便不可再等。
尉迟恭的眼睛眯着,骤然睁开,竟然有利芒闪过,“老夫这便进宫。”
晚些,尉迟恭进了甘露殿。
“陛下,老臣老矣,不能为陛下效力。犬子宝琳才干平庸,老臣只求他平安过了这一世,只是孙儿尉迟循毓……陛下,循毓单纯,对陛下忠心耿耿……”
这是来求官的。
在科举不彰的情况下,大唐为官的路径比较分散,而门荫就是最重要的一个途径。
尉迟循毓……李治听闻此人颇为憨直,憨直之人可用,但不可大用。
尉迟恭是老臣,他亲自出面相求……次尉迟恭跃马皇城外,一声断喝,令长孙无忌一伙为之震惊。
有功不赏,下次谁愿意帮你?
李治含笑道:“军中倒是个好去处……”
但尉迟恭却苦笑道:“老臣当初想着孙儿这一辈便不从军了,循毓的武艺却是不大好。”
在被先帝暗中警告后,尉迟恭骇然,于是回家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