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声音很小,明显极力克制,但放在只有孤男寡女的屋子里,可谓白日惊雷。
房间中刹那间死一般的寂静。
许不令表情猛的僵住,旋即迷茫,继而错愕和震惊。
陆夫人则是呆了呆,熟美的脸颊渐渐显出不可思议,紧咬着红唇,看向下方,眼泪儿顿时就出来了。
“你们……你们竟然……”
“操!”
许不令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站起身揉着额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纵然有千般巧计、万般说辞,此时也找不到一句话来形容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松小匹夫你是想害死我不成?!!
陆夫人三分幽怨七分委屈,紧紧捏着裙摆,在床边俯下身,往里面瞄了一眼。
床底下,身着袄裙的松玉芙双手蜷在胸口,已经急哭了。
瞧见陆夫人那复杂的眼神,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松玉芙强行挤出个讪讪的笑容:
“陆夫人……好巧……”
陆夫人懒得回应,坐直身体,目光望向了墙壁,娇美脸颊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窸窸窣窣。
松玉芙比较艰难的从床下面钻出来,看着摊开手瞠目结舌的许不令,又看向坐在旁边抿着嘴一言不发的陆夫人,慢慢把头低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许不令再冷淡的脾气,此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点了点:
“松玉芙,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夫人见许不令这么凶,还准备质问一个姑娘家,心里更是有气,站起身来:
“我还想问你,她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在这儿?”
“你凶我?”
陆夫人满眼错愕望着许不令:“我……罢了罢了,我不管你了,打扰你们了……”这次是真哭了,陆夫人话语哽咽,转身便往外走。
许不令慌了,他还没见陆夫人这么委屈过,此时连忙拉住陆夫人的手腕,硬着头皮赔笑:
“怪我怪我,我错了,令儿知错,你饶了我吧……”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就不该管你,你松手……”
陆夫人扭动肩膀挣扎,梨花带雨,咬牙强行把手抽了出来,瞪了许不令一眼:“你忙你的,我回去了,以后不许来见我。”说着便跑出了门。
“陆姨,陆姨!”
许不令手足无措,刚刚追出几步,陆夫人便气冲冲的道:
“你再跟着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声音很重,许不令顿时不敢追了,欲言又止、欲哭无泪,只能先回到屋里,解决了惹祸精再说。
只是许不令刚刚回到屋里,还没冲缩在墙角的松玉芙发火,后面又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回头看去,陆夫人提着裙摆又跑了回来。
许不令神色一喜,连忙开口:“陆姨,都是误会,咱们坐下来……”
“你给我让开,我没你这样的侄子……”
陆夫人气冲冲推开许不令,跑到屋子里,在床边蹲下,抬手把下面的画匣子抽了出来。
女人之心细,可见一斑。
许不令一拍额头,靠在了墙上只觉生无可恋。
陆夫人噙着泪打开匣子,把画卷展开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又合上装了回去,抱起画匣子重新跑出了门。
“陆姨……”
“你滚!我不认识你……叫太后姨去……”
“我……”
许不令站在门口,看着陆夫人的背影,良久无言。本来以为只是今年的年关不好过,现在看来,明年的年关都不一定能安稳,这怕是要记一辈子!
————
不大的房间中,松玉芙柔柔弱弱的靠在墙角,手指搅在一起,脸色时红时白。
旁观这一切,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陆夫人肯定以为她和许不令苟且,这若是传出去……
先不说传出去了,能不能活着出去,好像都是个问题……
“许……许世子……”
松玉芙声若蚊吟的嘀咕一句后,咬着下唇,想了半天,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嘭——
房门猛的关上,吓得松玉芙一抖,连忙道:“我爹就在国子监……”
“你还好意思提你爹?”
许不令脸色冰冷,左右看了眼,从桌子上取来压纸的镇尺,掂量了下太粗,又扔到了一边,转身走到墙角。
松玉芙连忙把手伸出来:“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许不令居高临下,眼神很冷:“你不是喜欢讲道理嘛?把今天的事儿捋一捋,要是讲不清道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松玉芙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小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