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徐闲叼着草根悠悠地看着湖面,已经过了良久还是没有人影浮出水面。
“不会死的,那蛮族的祭司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马有粮正在胡杨树上刮着树脂小心翼翼的放入贴身的盒中,这玩意功效很多除了治牙疼外还能清热解毒在这戈壁滩上有备无患,对于那祭司的事没有太过担心。
“马叔你说这呼尔部落的凶刀,当真有诅咒?”
徐闲莫名的想起蛮族部落那牛面人身背身双翼的图腾柱和那拓拔部落癫狂的老祭司。
“殿下是有大气运加身之人,区区诅咒何足挂齿。”
马有粮咧嘴一笑毫不在意。
“何况如今我大乾立国,殿下您又是我大乾国的太子殿下,冥冥之中自然有气运降下。”
“或许吧。”
徐闲微微有些愣神,有些意外这方世界的气运之说,在古籍中还有剑斩龙脉断一国气运的传说,不过却没有太过深思,因为那些实在太过遥远,至少目前不是自己该去想深究的。
湖底,
祭司怀中抱着凶刀有冷意透体,
四肢百骸在秘法的摧动下有暖意流过,
整个人眸子已经变得猩红一片,
方才抵挡住这刀身的寒意。
“哗啦……”
借助那股子反震力整个人跃出了水面摔到了岸边的水草处,浑身湿漉漉的布衣被湖水打湿贴上干瘦的身子上,秘法用过后遗症出来了,那祭司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如同虾米一般颤栗着。
“这便是凶刀。”
徐闲目光扫过开口问道。
“嗯……”
过了好一阵那人缓过一口气坐直起来,指着身旁的用破布包裹着的刀身闷哼了一身。
胡杨树下水草旁,
被打湿的长发弯曲的搭在额前眸子中的神色很是阴沉,瘦小的身上还有湖水滴落,那模样倒是和上辈子河边传说中的水猴子没甚区别。
徐闲往前迈了几步,
老者低头的那一刻,一抹凶光一闪而逝,
那凶刀离自己很近,刚好那人也离自己很近。
就在看着眼底凶光越来越盛的时候,
胡杨树下的阴影中一身漆黑如墨的燕十三走了出来,手中的长剑没有出鞘,可那老者顿时觉得心头一颤,突兀的叹了一口气,所有的想法瞬间烟消雾散。
老者猛然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颓废的瘫倒在地,可看着徐闲距离凶刀越来越近,眼中的神色又亮起了几分。
“好冷!”
靠近那把蛮族传说中的凶兵时,徐闲下意识的轻声道。
破布被掀开,冷冽的刀身在月光下透着森森寒意,和清冽如水的惊蛰剑不同,这柄凶刀上的寒意是直接侵入骨髓的,远远看着都能让人觉得这是不祥之物。
当手握住刀柄的那一刻寒气透体,徐闲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无数狰狞的面孔仿佛印到了刀身上,满是怨气,张牙舞爪想要撕碎眼前这个握刀之人。
“殿下……”
马有粮快步走到徐闲身边看着他陷入梦魇一般的模样伸出手想要拍醒。
“这是心魔。”
不知何时归海一刀走到徐闲身侧挡住了马有粮伸出的手开口道:“外人帮不上忙。”
“这也是一场历练。”
“杀人自然是有因果的,眼下也算是斩断这些因果的机会,往后殿下的路会好走很多。”
燕十三怀中抱着长剑嘴唇微启,默默地守卫在徐闲的身侧,这类场景自己经历过很多,夺命十三剑从名头便可以看出,这是杀人的剑招。
燕十三也经历过很多次心魔,
因为燕十三是个纯粹的人,
甚至可以说是偏执,
而往往正是偏执的人最容易陷入一个死胡同,最后走火入魔,而偏偏又是他的纯粹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走出心魔变得更加强大。
恍惚间看去那每一副面孔都是自己往日杀过的人,从出上京城开始一千八百里归途数次围杀,再到凉州地界马踏门阀血染书院,如今又是北上伐蛮所过之处遍地哀嚎。
细细想来,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
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去杀人的路上。
很多时候自己已经麻木了,为了太和殿上那个位置去催眠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一直拖到了现在,便是前两天在拓拔部落杀人时那个时候,杀人的坎已经迈过去了,可眼下这柄凶刀又将徐闲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一同勾起。
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来,让人难以喘息。
徐闲望着刀身上不断出现的如同厉鬼一般的面孔手心有细微的汗珠浸出,仿佛九幽之下的亡魂在自己耳边喃喃细语,声调时高时低,最后变成嘶声力竭的怒吼,在怒吼中还夹杂着诸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