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本多羌人,京兆尹右边的右扶风境内,不少县本是羌人的故地,右扶风再往西,凉州境内的金城、汉阳等郡,更是羌人众多,所以长安城内外,现今羌人颇有羌人之外,长安如今又多胡人,胡人则或是从从河东等地来的,或是从三辅北边的上郡等地南下来的,又或原本就是在长安当兵的,比如越骑、屯骑两营的骑兵,就有许多是匈奴等部胡人里的善骑射者。
李傕帐中,现下的这些胡、羌便即是这些羌人、胡人中的一些酋率、部率。
却又说了,那为何李傕在帐中设宴,招待这些胡羌的贵酋?
原因也不复杂,这是因为李傕已经打算要对郭汜进行反攻。
郭汜攻李傕营垒前后至今,已有旬月,而一直都攻之不下,郭汜部的士气,如李傕之前的预料,确乎是已然低沉,又兼之李傕现把天子劫持到了他的营中,自以为占据了政治上的上风,是以他於前日作出决定,准备对郭汜发起反攻。
不过,尽管李傕认为局面已对他有利,但郭汜到底不可小觑,发起反攻,得讲究个方式、方法,战略、战术,不能闷着头,说打就打。尤其李傕是个打老了仗的,他当然更要讲个策略。
他的策略就是,不用自己本部的兵士首先去打郭汜,而是计划用胡羌骑兵先对郭汜营进行骚扰,以进一步地削弱、动摇郭汜部的战力和军心,然后再由他本部将士进行总攻。
是以今晚,他专门在营中设宴,把这些与他亲近交好的胡羌酋率都给找了来,好酒好肉地款待,其目的就是想说动这些胡羌贵酋,替他做攻打郭汜的先锋。
李傕拿出的都是好酒,上的也都是好菜,这些胡羌酋率,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乐不可支。
酒过数巡,李傕观之,见虽大多数的胡羌酋率酒量都很大,可喝到现在,也多已半酣,抑或干脆已经喝醉,天气早就转暖,喝下酒后身体又发热,有的酋率汗流浃背,索性把衣服都给脱掉,打着赤膊,歪斜而坐,有的抱着陪酒的婢女,啃个不休,种种姿态,不足多叙。
李傕遂拿眼示意候在他身边的从吏。
这从吏会意,便出帐外去,没过多久,回入帐中,七八个军吏跟於其后。这几个军吏每人手中都捧了一些物事,有的捧的是数匹上好的绢布,有的捧的是金银器具,而观这些金银器具,竟都是皇家式样,却乃俱是李傕兵士劫持刘协入营的时候,从宫城中劫掠而出的。
众军吏把这些物事都放在地上,五光十色,炫人眼目。
胡羌酋率们的眼光顿时都被这些东西吸引了过去。喧闹之声渐渐小了下来,李傕按着肚子站起身来,踱步到这堆东西的旁边,笑语说道:“这些东西好不好?”
众胡羌酋率中,继而连三有人回答,说道:“好!”
李傕问道:“你们想不想要?”
众胡羌酋率异口同声,答道:“想!将军是要把这些宝物赐给我等么?”
李傕抚须而笑,说道:“何止这些东西!这些又算的甚么宝物?你们若肯助我,比这更多的东西、更好的东西,我都送给你们。还有你们刚才入营时,可有见到衣饰华丽的那些妇人?”
李傕所指的妇人,是跟着刘协被迫来到他营中的宫女。
胡羌酋率们来入营中赴宴的时候,李傕专门命兵士赶着这些宫女出来,在帐外晃了几晃。
这些胡羌酋率都看到了,参差不齐地答道:“看见了。”
李傕说道:“你们可知那些妇人是谁?”
有胡羌酋率问道:“是谁?”
李傕说道:“那都是皇上宫中的宫女!乃是从汉家百余郡国精挑细选而得,个个貌美如花。”
刚才那几个宫女尽管离得稍远,胡羌酋率们没能瞧清她们的长相,然就不说长相,只说瞅见的彼等身姿,却俱身段婀娜,已是引人垂涎。
这些胡羌酋率个个头如捣蒜,说道:“好看!好看!”
李傕说到:“你们若肯助我,这些宫女也都是你们的。”
便有胡羌酋率中咽着唾沫,问道:“将军此话当真?”
李傕哈哈大笑说道:“我是谁?我是大汉的车骑将军,我位比三公,岂会在这些小事上哄骗尔等?”
一个胡羌酋率问道:“却不知将军所言的相助,说的是什么事?将军想要我等相助什么?”
搞了半天,李傕还没说想让他们帮助自己做什么事。
卖足关子,以财、色勾得这些胡羌酋率们贪念皆起,李傕这才把自己的目的道出,说道:“我所言之相助,就是相助我共讨郭汜!”
这些羌人、胡人,特别是羌人,有的是三辅本地人,有的是从凉州跑过来的,李傕的名头在他们中间是威名赫赫,郭汜的名头,在他们中间也是很大,闻得李傕此言,这些胡羌酋率不禁都是贪色略收,面露迟疑。
李傕把他们的神态尽收眼底,摸着胡须,笑道:“怎么?你们是怕了么?”
一个羌人部帅说道:“回禀将军,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