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这么大的动静,公孙瓒早已知道。
实际上,早在刘虞的兵马还没召聚齐时,公孙瓒就已知晓了刘虞将来攻他,这是因为刘虞帐下有一从事,名叫公孙纪,此人与公孙瓒虽非同族而为同姓,公孙瓒因待此人素来甚厚,故此,在知道了刘虞打算进攻公孙瓒之后,公孙纪就赶忙跑到了公孙瓒这里,将此事密告於他。
不过,虽然提前获知,其实於事无补。公孙瓒的其余部曲都在外郡,他不可能将之立刻召回,那么只凭他现在城中的区区两千上下兵马,如何能抵御只是眼前就已达两三万之众的刘虞部曲?
公孙瓒闻讯大惊,即召诸将商议。
其帐下将邹丹说道:“末将早就向明公进言,说刘虞前前后后、陆陆续续地召了两三万人到蓟县,必有所图,明公宜早作提防,明公却不肯听末将此言,而致有今日之祸。当下之计,末将以为敌众我寡,不如暂且弃城而走,且到易县。待聚兵马,再与刘虞决战。”
公孙瓒听到邹丹此话,也是非常懊悔,说道:“悔不早听卿此言!”
什么也不能怪,只能怪公孙瓒太小看刘虞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刘虞这个敦厚长者、书生之辈,居然亦有胆量敢来主动地进犯於他。
计议半晌,无别策可用,守城军吏遣人来报,说刘虞兵马已到城下,开始了攻城。
公孙瓒侧耳倾听,听到了从城北、城东传来的喊杀之声,只好令部队向易县方向撤退。
刘虞的主力在城北,城东,城南也有刘虞的部曲,但是数量不多。
公孙瓒骁勇非常,从他驻於小城的兵士又都是他帐下的精锐,所以,却是顺利的从城南突围而出。杀出城外,行出不远,公孙瓒心有不甘地回顾城北、城东。
这一回顾不打紧,他却是发现城北的喊杀之声虽大,然而打到现在,刘虞的部队却居然是连城墙都还没有碰着,这却是出乎了公孙瓒的意料。
要知,现在留於城北、城东守城断后的,只是数量不多的一些公孙瓒部兵卒而已。
因此,公孙瓒以为城北、城东这会儿可能都已经被攻破了,浑然没有想到,刘虞那来势汹汹的数万之众,却是还没有打入城中,便就遣军吏往去打探。
那军吏去后不久,飞马折回,禀报公孙瓒,说道:“刘虞命令兵士,不准使用投石车,以免多伤人,又命令兵士不准放火烧城。”
公孙瓒先是愕然,继而大笑起来。
左右诸将问公孙瓒,说道:“明公,缘何突然发笑?”
公孙瓒哈哈笑道:“我就说刘虞一个酸儒,他怎敢来与我战?他有胆子来攻我城,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我说他是个酸儒,却是一点没错!哪有攻城打仗,竟然爱惜敌军性命而不许用投石车的?咱们撤退之前,风起的时候,我那时就在想,刘虞一把火烧过来,咱们就算守,这城也是守不住,却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还不许兵士放火!简直迂腐至极。”
“明公,此我军反败求胜之机也。”左右诸将皆已明公孙瓒心意。
公孙瓒身边的这些骄兵悍将,多是早年就跟着他在幽州边地和乌桓等胡打仗的,后来又跟着公孙瓒在渤海、平原一带大败黄巾军,一个个皆是身经百战,刚开始只是被公孙瓒号称十万的兵马给吓唬到了,现在见刘虞部攻城不下,各自都镇定下了心神。
於是诸将齐声说道:“请明公下令!”
公孙瓒说道:“他刘虞爱惜百姓,不忍放火,那咱们就给他放一把火去!”
当下命令兵士就近搜捡柴火、杂草等物,放到车上,推之在前。
然后公孙瓒与诸将带领兵士,随於堆满了杂草、干柴的车辆之后,返身而回,向城北杀去。
到了城北,刘虞部的阵地近处,兵士们把车上的杂草等物点起,公孙瓒又令骑兵、弓箭手放起火箭。车子往前推,撞入刘虞阵中,再加上火箭乱射,刘虞阵中顿时火起。熊熊大火,顺风蔓延,卷起黑烟滚滚,不多时,就蔓延及了刘虞阵的大半。
公孙瓒及诸将趁机率骑冲驰。
守卒见到此状,亦从城中杀出。
两面夹击。公孙瓒以区区不到两千之众,大破刘虞数万之军。
出发之时,信心百倍,转眼之间便即落败,刘虞在左右部将的簇拥之下,向北逃跑。
公孙瓒率部紧追不舍。
刘虞等残兵败将一路北逃,沿途不敢稍停,过了昌平,到至军都,军都此地距离蓟县七八十里地,逃到这里,后边渐渐不闻公孙瓒部的追兵。
公孙瓒兵少,刘虞部下的那几万人到处乱窜,拖延了他们追击的速度,故是没能追上刘虞。
刘虞心神未定,慌里慌张,向左右从吏问策,说道:“未曾想公孙瓒放火烧我军,因而落败。眼下该如何是好?”
鲜於银说道:“不如暂且北入居庸。到了居庸,传檄乌桓等部,令他们遣骑来会,然后召聚溃卒,再把还没有赶到蓟县的其余驻郡的屯田兵也都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