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只能强装镇定道:“是太后娘娘恩准我出宫,并将我送到此处,你有什么疑问,何不进宫去问太后呢。”
“那你的意思是,太后明知你的身份来历,却故意将你充作宫女送到平王这里对吗?”余舒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她的话柄,把太后一起拖下水。
瑞紫珠毕竟在宫里待了几年,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听到余舒这样问,哪里敢应,咬着嘴唇望向薛睿,波光盈盈的眼中盛着惊慌,盛着哀求。
“事到如今,我只求一个栖身之地,薛、薛大哥哥,我知道是你,你不承认也罢,可你我好歹相识一场,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人逼死吗?”
薛睿进门就被余舒抢了词儿,他才觉得冤枉呢,不错,薛家和瑞家当年是险些成了亲家,但是天地良心,他可从来没有对瑞家姐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就这么一八字没能一撇的关系,她难不成还想赖上他。
“淑妃是吗,本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燕刘世宁是也。你先不忙寻死觅活,本王且问你,你口口声称太后恩准你出宫,那她是否已经知晓你是前朝妃子?”
瑞紫珠到底是躲不过这一问,期期艾艾道:“太后娘娘高高在上,我如何得知她的心思。”
薛睿看向余舒,是真话是假话,她一听便知。余舒的大洞明术已经修炼到了最后一重,可以随心所欲堪破虚妄。果然,余舒只盯了瑞紫珠一眼,便转头告诉薛睿:“看来淑妃娘娘并不知情。”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想知道韦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瑞紫珠嘴里是问不出来了。
薛睿头,转眼就有了主意,喊了一声来人,贵伯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预备一辆马车,本王亲自将这位淑妃送回皇宫,禀明圣上。”太后不是存心要试探他么,那他就如她所愿,让她趁早歇了那份心思。
“不要!”瑞紫珠花容失色,望着薛睿不住地摇头,“我不要回宫,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薛睿恍若未闻,转身欲走,竟是毫不顾念旧情,瑞紫珠见状,顾不上余舒在场,一把掀开了被子跳下床,赤着脚扑到他背后,跌倒之前揪住了他一片衣角,仰起头,眼角泪珠滑落,美丽的容颜娇弱的让人心揪。
“再回到宫中,我只有死路一条,冷宫哪里待得住活人呢,你真就狠心至此吗?薛大哥哥,我宁肯留在你身边,给你当个端茶送水的丫鬟,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求求你救救我吧,好不好?”
薛睿微微皱眉,不好一脚踢开她,他从不对女人动手。可是他哪里会吃她这一套,若是随便什么女子在他面前哭求,他都要心软收留,那从东北一路行军到安陵,他身边早不知存了多少莺莺燕燕,早不知负过阿舒几百回了。
“好一个当牛做马的丫鬟,淑妃娘娘真叫本座大开眼界呐,”余舒嗤笑一声,抱起双臂俯视着跪地哀求的美人儿,当着她这正主的面就勾引起她的男人,简直是找死。
瑞紫珠看见她轻蔑的眼神,新仇旧恨被一把火勾起,含着泪怒视她道:“余莲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无耻人,你怎么有脸站在薛大哥哥面前,他对你仁至义尽,然而你却污蔑薛家勾结燕贼,害得他一家老背负不白之冤,如果不是你背信弃义,薛爷爷怎么会含冤而死,薛伯母和薛妹妹又怎么会受尽屈辱,你怎么有脸见他!?”
着,她神色激动地转过头,牙齿打颤,冲薛睿低吼道:“你竟不知她是你的仇人么,为何、为何你宁肯救她,也不肯救我?”
她在尚宫局受调教的那一段时日,偶尔会听一些闲言碎语,譬如平王爷在宫宴上为前朝司天监大提请命一事,因此知道余舒非但没有获罪,反而在薛睿的帮助下官复原职,继续享受她的荣华富贵。她只当是余舒想方设法迷惑了他,恨不能到他面前拆穿她的真面目。
“仇人?哈哈。”余舒突然觉得她可怜了,自作多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患上妄想症了。她朝薛睿看去,正见他也望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根本无需言语。
当日她出面指证薛家通敌,其一是为自保,其二却是为了阻止薛凌南跟着湘王造反,那才真的是诛九族的死罪。后来薛凌南在狱中病死,那是他咎由自取,至于薛夫人和瑾寻妹妹,早就在她得势之后,悄悄将她们从尼姑庵接了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乱世。
就算世人骂她背信弃义,暗藏一副蛇蝎心肠,可她不在乎,她做了自己该做的,这世上就算有千千万万个人误会她,唯独他不会,这就够了。
“你怎么会懂呢?”她最后同情地看了瑞紫珠一眼,伸手牵住了薛睿的手掌,拉着他离开这里。
瑞紫珠到底没能抓住那一片衣角,眼中全是他们紧扣的十指,她好像被人抽去了浑身的骨头,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原来、原来如此”
余舒和薛睿出了楼,走往花园的径,他这才想起来问她:“你的喜事到底是什么?”
余舒轻轻挣脱他的手掌,从袖中抽出了那一道圣旨,随手丢到他怀里,忍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