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杨侗正在筹划反击大计。
城外,瓦岗大营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徐世绩领着老医者走出大帐,外面单雄信等一群人在候着,见状马上冲过去问道:“徐公,魏公伤势如何,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世绩摇摇头。
老医者道:“诸位,这次蒲山王能活着,全是命硬,再有下次,老朽真的无力回天了。攻下东都虽重要,可蒲山王的伤势也不容忽视,老朽建议你们真的要慎重考虑了。”
说罢,摇摇头离去。
一群人又看向徐世绩。
“徐公,魏公真的没有说什么吗?”众人心急。
徐世绩重重叹息一声,道:“方才我已劝过,可魏公心有执念,不杀那小皇帝,恐不会干休,我一时也找不到好办法。今晚等魏公好生休息一番,明日里,你们和我一起进去劝,希望魏公能改变主意。”
听到这话。
单雄信不甘心,可也没有办法。
大军围城已半月有余,但洛阳竟然越来越难攻?他的生死兄弟秦琼和程咬金,都陷了进去,如今生死不明。
徐世绩再次摇头,说道:“诸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魏公伤势恢复,他日总能让那小皇帝付出代价。今日也别去攻城了,徒增伤亡而已,命伙头营加食,今晚让弟兄们好生休息一番。”
单雄信只能无奈领命。
却说入夜后,子时刚到,瓦岗仅剩的三万余反贼吃饱喝足,正在鼾声大睡,便是暗哨也饱暖思**,昏昏然做着春梦,全然没发现建春门吱呀着,缓缓开启,有一支大军涌出,恰好今夜无月,夜色下,这支大军给人一种无尽的压迫感。
而夜不收早已摸过去,将昏昏然的暗哨全部抹了脖子。
是以当杨侗领兵近到一里处,马蹄震动地面,瓦岗大营才有所惊觉。
单雄信骤然惊醒,看着地上的利剑轻轻颤动,立刻知晓有一支大军在逼近,人数不会低于两万,不禁大吃一惊,冲出大帐,在夜色下,隐约可见洛阳方向,有一支大军正疾驰而来。
因为距离已近到一里处,对方已彻底放开了速度。
“敌袭!快起来!都快起来!”
单雄信大叫,连甲胄都来不及穿上,拎起利剑当先向营门冲去,其他人也终于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地跑出帐篷,看到一支大军近在咫尺,大地都在颤动,不禁亡魂直冒。
这么近,大家伙哪来得及整军备战?
“雄信,快回来!”徐世绩冲出去,对着单雄信疾呼。“保护魏公要紧!”
单雄信不得已打马回返。
等进入大帐,发现李密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想支起身子却未成功,忙过去扶了一下。
“咳咳!”
“外面是怎么回事?”李密问道,有种不好的预感。
单雄信焦急道:“魏公,外面有一支大军来袭,人数不低于两万,我猜测一定是那小皇帝,他阴人阴上瘾了,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闻言,李密又重重咳嗽一声,脸上全是阴暗之色。
“咱们还有多少人?”李密问。
“刚好三万!”单雄信道。
“三万,人数占优,虽然那小皇帝突然来袭,可我们胜算更大。”李密道。
单雄信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了李密一个残酷的事实:“可是魏公,那小皇帝已摸到大营一里之地,仓皇之间,兄弟们怕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啊。”
李密僵立当场。
一会儿。
“噗!”
李密忽然狂吐一口鲜血,全然不顾伤势,喝骂道:“混账!咳咳!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能让那狗皇帝摸到大营一里之处?这些年征战沙场,你们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距离一里,其中一方毫无准备,肯定会溃不成军。
“魏公息怒,魏公喜怒啊。”
李密胸口上全是血,满嘴的牙齿也被染红,模样又狰狞,看着非常吓人,骂道:“息怒?息怒?息怒恁个娘?我才昏迷两天,你们竟能废物到这种程度?你们还有脸自称谋臣名将?我看你们连废物都不如!叫你们一声废物是抬举你们了!我气啊!我真的气啊!我怎会有你们这样一群废物?”
单雄信满面羞愧。
徐世绩同样如此,却还是道:“魏公,我看事情不可违了,弟兄们肯定会溃不成军,咱们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闭嘴!扶我起来,我要去宰了那狗皇帝!”李密怒气勃发。
而此时,外面已隐约传来惨叫声,证明杨侗攻破了营门,正在大肆屠戮。
李密痛心疾首:“杨侗小儿,我李密发誓,今生与你誓不罢休!”
已经等不及了。
徐世绩直接道:“雄信,给魏公穿上衣服,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