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压一下,众将士逐渐安静下来。
杨侗道:“将士们,也许你们已经听闻过,也许有些人现在还被蒙在鼓子里,朕今日便和你们说道说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几日前,王世充阴谋造反,朕果断将王世充处死,但不想王世充有诸多心腹。”
“这豆卢宁,是其中之一。”
“当时朕遣皇甫无逸赶赴卫府,豆卢宁以为死到临头,便一把火烧毁怀仁坊,将建春门守兵引去灭火,自己趁机打开城门,投靠了李密,今日才被朕捉住。”
“因为豆卢宁,怀仁坊伤亡千百人!”
“烧死豆卢宁,岂不便宜了他?”
“朕忽觉,只有凌迟才能治其罪!”
“是以,朕命王大伴去找手艺人了,一会儿,给东都军民看一场老手艺。”
“大隋立国以来,从未有人受过凌迟之刑,今日为祭奠死去的冤魂,朕且一试。若上天降怒,朕一力承担!”
随着杨侗话落。
箭楼后方,五名麻衣老者拐了出来。
为首一人参拜道:“陛下,小民蔡敬,这四人是小民的师弟,都是庖丁,小民等人也只是在北周年间,见识过师父施展过凌迟的手艺,自己未曾亲手试过。”
杨侗摆摆手,道:“不打紧,只要不立刻弄死就行。”
又向王大伴吩咐:“去找几条野狗来,再支一口锅烧水。东都战事吃紧,人都吃不饱,野狗肯定饿疯了。这上好的肉片,浪费掉岂不可惜?”
王大伴领命离去。
百官闻言,皆脸色苍白,纷纷看向卢楚,希望卢楚劝言一二。
那豆卢宁也是官员。
今日陛下将豆卢宁凌迟,谁知道他日会不会将我等正人君子也凌迟掉?想想就全身不利索。
此等酷刑,应该扫进在历史的粪土里才对。
却见卢楚直摇头。
新皇大胜而还,谁敢触其锋芒?卢楚不想去碰钉子。
一会儿。
蔡敬和四名师弟操作一番,豆卢宁被剥了个精光,浑身被渔网缠住,只有一小块一小块的肉凸出来。
蔡敬上下扫视一遍,颇为吃惊:“好厉害的家伙事,若扔进兔爷堆,想必会争个头破血流。”
见蔡敬准备动手。
杨侗看看城外的李密大军,心中一动:“慢!先别急!”
又把王大伴叫来面授机宜。
一会儿。
王大伴找来一根头部削尖的木棍,领着几名将士,将豆卢宁四肢按住,由一名校尉动手,将那木棍一寸寸穿入,最后,连棍带人立到城墙上,周遭顿时响起豆卢宁的惨叫声。
“喂些虎狼药,免得死了。”杨侗捂住鼻子,怪声怪气。
众将士一看,皆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
蔡敬等人也是吃了一惊,未想新皇思路清奇,如此也省去诸多麻烦,便来到豆卢宁旁边,先是告了一声罪,这才动手:“豆氏,老朽和几位师弟,皆是庖丁,未曾凌迟过人,今日算尝了鲜。放心,老朽一定小心,你且忍着,不会多疼痛。”
豆卢宁亡魂直冒。
他眼睁睁地看着蔡敬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身上割下第一片肉,薄如蝉翼,在热水里过一遍,待得熟透,径直丢下城墙,立刻有数十条野狗为之争抢。
且每割下一片,都会有御医为伤口涂抹金石散。
循环往复。
“啊!”
顿时,城墙上只剩下豆卢宁的惨叫声。
杨侗并不心软,适时站了起来,目光在百官身上扫过,见不少人垂下头颅,并不计较。
说道:
“今儿个,你们是什么心思,朕懒得去计较,但朕的想法,却是很简单,你们用不着害怕。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你们当时没有与朕作对,朕也懒得算求后账。你们若聪明,以后应该知晓,不要和朕作对才是。”
“另外,朕将豆卢宁凌迟,只是想告诉诸卿,叛国者的下场是什么。”
闻言,百官皆默不作声。
杨侗确实懒得去猜,因为他知晓若是城破,眼前的正人君子们,一定会将李密送上龙椅。
至于杨侗……
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不要耽误百官喜迎新主。
指望他们为国殉葬?
醒醒吧。
大隋朝的官员,九成九出自世家门阀,皆以家族利益为重,若家族利益与朝廷利益相悖,第一个跳出来造反的便是他们。比如杨玄感,前身是礼部尚书,可这并不妨碍他造反,且其心腹干将,也是一群衙内。以他们的节操,连后世大明朝嫌水太凉头皮痒的钱谦益都不如,更别提在崖山跳海的那十万汉室军民。
而在杨侗心里,只要百官不与他作对即可。
他自会培养心腹,然后一步步将朝堂官员换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