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她“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间门,靠在门板上浑身无力的沿着门板滑坐在冰冷硬实的地板上。
她的胳膊垫着额头,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肩膀不停的抖动,发出啜泣的声音。
深邃的眼窝里出现一滴亮晶晶的的东西,长长的睫羽上挂满了细密的水珠,她伸出双手捂着脸。
瘦弱的脊背不停的猛烈地抽搐着,泪水顺着指缝悄悄地滑落下来。
迟眠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剧烈的痛哭起来,接着失声了,立刻又变成悠长的哭嚎声,像一只受伤的流浪猫。
在深夜里嘶哑痛哭的呻吟着,惨伤里夹杂着悲怒与凄婉。
最后,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发泄出来,只能靠在暗角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让它发出任何杂音,直到压抑不住了,她用力地,不余遗力的咬紧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撕咬下一块血肉,才肯善罢甘休!
哭到没有力气了,她才磕磕绊绊,晃晃悠悠的去了洗漱间,她站在淋浴的喷头下,接受着寒冷刺骨的冰水洗礼着,想洗净一切污渍。
她不断的搓洗着身体,都搓到发红起了血渍,她还是不肯停手。
眼泪顺着水渍黏在脸颊上的,头发丝滑落在她的嘴边,她尝了尝这咸涩微苦的泪水,笑了笑。
她曾听过一句话:
眼泪,一种伤心,难过或痛苦,高兴时由眼睛泪腺分泌的液体,分泌量会随着心境的转变而变化。
她在想,她的眼泪为什么这么的咸涩微苦,大概是她压抑的久了,哭的极其伤心吧!
大概淋了半个小时左右的冷水,寒冷刺骨的水冻的她嘴唇泛紫全身发麻颤抖着。
这一晚她都毫无睡意,痴呆呆靠坐在躺椅上,融进漆黑的月色里,连着整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的一丝光亮。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泪痕清晰可见,她紧闭着双唇,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迟眠独自坐在窗前,整整坐了一夜,腿都有些发麻僵硬了。
她两眼凝视着远方,红透了半边天的云霞渐渐升起,从那重重的绿叶的缝隙中透过点点霞光,林子中透过一缕缕浅黄色的薄光。
窗外飘起几许零零落落的白梨花花瓣,被微风吹的起起伏伏,扬扬撒撒的飘过她的眼帘。
她眼神哀伤的看着远方,嘴里碎碎念念的念叨着一首悲伤的诗:
雨打窗,离人悔,故人心,易破碎,
宁等蓦然回首,手把一兰花,
独赏.
一盏茶,几页诗,寒风起,落花飞,
沉壁空盛余晖,眼中一身影,
独坐.
枫叶醉,人憔悴,踏静苔,小扣扉,
沉默却是愁肠,辗转难入眠,
独卧.
——摘自可雯《阳光小溪》
…………
她这一生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烟雨江南的青石巷,她想着自己能穿着墨绿色的旗袍,和她的爱人或是她也爱的人。
携手并肩,一起走到白头偕老,老了以后就相互搀扶,走在那寂静古朴,极富诗意的青石巷,在那里老死……
可是她没等到那个她爱的人啊!她就要先一步孤苦伶仃的,老死在她一辈子都不想待的沈家别墅。
她的一生注定要在那里终结一生,和一个不爱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每天对着同样一张冷漠的脸。
那个人爱她的人,她也爱的人,怎么还不来啊!
天亮了,她等不到了……
“你在哪里啊!那个爱我的人,我也爱他的人,你就要错过我了,我也要一辈子老死在我不愿意待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这原有的宁静淡泊,进来的仆人看到床上没有人,四处张望,看到坐在窗台上的迟眠眼圈乌青淤肿,吓了一跳。
“小……小姐,你怎么坐到窗台上了,那很危险下来吧!”
仆人伸出手,一点点的靠近迟眠,想把她拉下来,最近她看迟眠深情怪异,老是一个人坐在窗边自说自话。
她都有些怀疑小姐是不是被余夫人打的太狠了,又被迟老先生关的久了,精神上有些受刺激了。
“小姐,你有什么事先下来,我们好好说!”
仆人开始有些焦急慌乱了,她可不想万一迟眠脑子一热,一股脑地从窗台上跳下去,她可赔不起这条人命啊!
迟眠没有回头看她,只觉得瞬间安静的房间里变得聒噪吵闹,她不冷不热的说:
“我就是坐在这里看风景,你以为我是想不开?我迟眠就算要跳楼自杀,也不会死在迟家!污了母亲的眼,该多不好啊……”
她的话语里都透着浓烈的悲伤痛苦,无尽的绝望感……
仆人小心翼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