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算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
共同的敌人,都是解三甲。
周行文颇为愁怨:“彭大人,今日虽然解气,但也仅仅是解气而已,却没有解决问题,半月之后,解三甲必定上台,到时候,我可就遭殃了。”
彭然和燕七对望一眼,没有说出心中的计划,笑了笑:“周府尹何必这么悲观呢?你毕竟是一方府尹,谁敢动你?”
周行文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憋不住,叹息一声:“杨丞相早就对我不满,这一次与解三甲结怨,则更让杨丞相对我心怀芥蒂。我看,不出半年,必定要拿下我。”
“哎,与其苦等杨丞相殚精竭虑,为我栽赃罪名,还不如我自己识相点,挂印封金,辞官而去,下场还能更好一些。”
燕七笑道:“周府尹何必这么悲观,御史大夫安四海怎么会任凭杨丞相胡作非为?你真不需要这么悲观。”
周行文向燕七拱拱手:“只怕,左督御史安四海大人,还不记得有我这号人呢。”
听话听音。
周行文此言一出,燕七就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燕七道:“周府尹,你才能非凡,博闻强识,而且治理苏州,卓有成效,安四海大人向有惜才之心,岂能不看在眼里?而且,安天与我喝酒时,屡次提及周大人,赞不绝口,只是没有机会相见,引为憾事呢。”
“哦?”
周行文眼前一亮:“安通判也知道我?”
燕七道:“当然啊,小天很喜欢周府尹的诗词呢,若非小天公务繁忙,定要来苏州,与周府尹相见。不过,周府尹也别觉得遗憾,这一次,我回到金陵,定然会与小天好好聊聊,等着小天安排好了公务,我就带他前来苏州,与周府尹认识一番。”
周行文大喜,连连作揖:“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周行文得了燕七这句话,心花怒放。
因为,周行文现在是无根之木,心慌意乱。
而且,苏州府尹又是个肥缺,任你才能非凡,官声清明,但这等肥缺,不知被多少势力盯着,若无背景,被拿下是早晚的事。
现在,通过燕七,结识安天,安天与安四海是父子,必定会向安四海说明情况。
只要能与安四海拉上关系,凭借自己清白的官声,以
及非凡的才能,定会博得安四海的首肯。
到时候,自己就有了强有力的后台。
杨丞相纵然再厉害,但在自己没犯错误,还有安四海的保护下,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周行文压在心头的乌云散尽了,一片艳阳天。
尤其是,听着燕七一口一个小天,周行文羡慕不已。
安天小小年纪,已经是从四品的官员,日后前途无量。
可是,安天对燕七如此推崇,甘愿做其小弟,由此可见,燕七有多牛掰。
尤其是,燕七与安晴,还是恋人。
这可了不得。
燕七其人,虽是家丁之身,却有王者风范,必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周行文频频向燕七敬酒。
燕七看得出周行文有攀附自己的心思,也不拒绝,推杯换盏中,也觉得好笑。
自己一介家丁,却连苏州府尹都要攀附自己,这逻辑关系谁能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
燕七刚才故意提及安四海,以及安天,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有些事情,若是周行文出面解决,事半功倍,比孔尘和彭然都厉害。
这叫县官不如现管!
酒过三巡,其乐融融。
孔尘拿出一个小本本,递给燕七:“这是苏州所有行医郎中的名单。燕公子,你先看一看。”
燕七接过名单,问道:“上面有没有姓华的郎中?”
孔尘摇摇头:“姓华的倒是有。”
燕七道:“有没有名字叫华翼的?”
“华翼?”
孔尘摇摇头:“华翼是谁?很有名吗?”
燕七道:“也无甚名气,只是好奇而已。”
华翼,就是华无病收养的干女儿。
以燕七猜测,似华无病这等世代行医的之人,想要彻底告别郎中生涯,几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看病上瘾啊。
这是职业病,根本戒不了。
比如,嗜酒如命之人,谁能戒酒?
嗜赌如命之人,谁能真正戒赌?
纵然戒了一年,两年,甚至于五年,十年,只有以后稍微有点机会,还会去赌。
这是人性使然。
比如,爱
找小姐的人,结了婚,还是一样去玩鸡,这玩意上瘾啊。
治病,也有瘾。
碰上疑难杂症,若不解决,抓心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