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平静的表现，让孙建勋愈发感觉事情不对劲，今天杨东袭击白沐阳的事情他可以理解，不过老白被捕这件事，明显不像是杨东做的，因为要拔掉这么大的一颗钉子，绝非是杨东一己之力可以完成，想到这里，孙建勋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杨东的眼眸：“你这个疯子！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给我支烟，我就告诉你。”杨东拍了拍孙建勋的胳膊：“行了，气你也出了，别这样了呗！”

孙建勋看见杨东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掏出烟和打火机扔在了他身上。

“啪！”

杨东按下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轻声道：“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么，我这次回国，在京城见了一个很重要的关系，那个人是京城里的一个二代，而且是平民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那种，当年的白沐阳，就是被他带了一把，然后起家的，为了报复白沐阳，我跟他谈了一个交易。”

“……”孙建勋沉默不语。

杨东笑了笑：“我跟他说，为了给我大哥报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他愿意帮我扳倒白家，那么我就可以把三合集团给他！”

“你他妈……！”孙建勋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柴华南是我大哥，但是对于身边的那些人而言，我也是他们的大哥啊！老柴是为了我们没的，我怎么可能不想着身边的那些人呢！”杨东吸了吸鼻子：“所以在我们双方的条件谈妥之后，我私下里做了一个决定，现在的三合集团，已经被我给拆分了，所有的股份都在身边的那些兄弟手里，它已经不属于我了，三合集团现在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当年的聚鼎就是被白家一网打尽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在防备这一手，我们好的时候，三合是一团聚火，但不好的时候，同样能做到散为满天星。”

“所以，你是故意送死的！”孙建勋作为一名职业警察，拥有很强的逻辑性：“你知道自己食言以后，对方不会放过你，所以主动选择了亲自对白沐阳动手！打算走到死路上去！让对方没办追究你的责任，是吗？！”

“勋哥，你知道鲸落吗？”杨东笑了笑：“鲸鱼是一种很庞大的生物，它的成长，需要太多生物为其进行付出，才能让他长大，但同样的，当鲸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最终会沉入海底，生物学家赋予这个过程为鲸落，一座鲸的尸体，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连骨头都会消融，而我就是那头鲸鱼，我走到今天，是被太多人扶起来的，即便我倒了，我也得让他们过得很好，这是规矩，也是道义，柴华南教我的！”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咱们明明可以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为什么……”孙建勋看出杨东眼中的决绝，胸口压抑的想要解释。

“勋哥，其实你我都清楚，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白家的根系很深，想要撼动他们的地位，就必须找到更高阶层的力量，而我想要跨越阶层去与白家搏斗，就必须要舍出去一些什么！如果我履约的话，确实能活命，但是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的奋斗，就全都白费了！白沐阳出事，是我击垮白家最好的契机！也是唯一的机会！”杨东贪婪的吮吸着手中的香烟：“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我真的太累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反而十分的轻松。”

“可是你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你这么做，考虑过身边的人是不是愿意接受吗？考虑过苏艾的想法吗？”孙建勋将目光侧到一边，已经说不出什么狠话，因为到了此刻为止，杨东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选择用生命保全其他人的未来。

一鲸落，万物生！

可从来不会有一头鲸，会选择主动寻死制造鲸落。

这需要太大的勇气！

“啪嗒！”

杨东同样侧开脸颊，两滴眼泪顺着下巴坠落，声音哽咽道：“身边的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但我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勋哥，我没有太多的选择！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即便我拥有的很多，但我也只是个人啊！”

“你他妈的！”孙建勋听见杨东的嗓音，心如刀绞。

“我本想着，我亲手干掉白沐阳，就能一了百了，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但我真的没想到，巩辉和雷钢会出现扛下这一切！他们对我开枪，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但我这个界限，又怎么能够轻易划清呢？”杨东露出了一个傻笑。

笑着笑着，泣不成声。

……

风情小镇别墅。

“你说什么？杨东的三合集团是个空是个空壳？”祁总此刻正握着电话，跟自己手下的一个白手套通着电话。

“没错，三合集团现在除了法人是杨东之外，旗下除了背着几个亿的贷款，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连办公楼的产权都变成租赁了！如果咱们现在接手的话，就相当于接下了一个雷！”白手套答应一声，随后语速很快的继续道：“祁总，咱们这次就是被杨东给玩了，他那边肯定有资本运作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