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年4月28日,在承恩乡待了两天时间后,徐宇也准备踏上返回北宁镇的路途了。
“这个地方还算不错,比当初我们在大鱼河畔的那些土地肥,好好弄的话,没理由做得比我们当年还差。”刚刚在外面稍稍逛了一圈的徐宇,回来就朝刘厚非说道:“好好搞,地都是庄园里的熟田,不差的。我记得这里的土地还没实行招拍挂的,那就先贷给这些新来的移民,等他们有了收获后再偿还购地款。这事,你最好找巴西农村金融合作社的人,他们专门负责这类事。”
“承恩、承平、平湖、北宁等几个乡镇搞起来后,一个县的雏形就出来了,今后我们就能依托这个县,辐射周边,实际控制更广阔的土地。”徐宇最后说道,“我希望这个过程越快越好,我年纪不小了,希望在生命结束之前尽量多地为东岸做贡献,你们也要谨记这一点。谁为国家贡献得越多,谁就越会获得最大的好处,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大部分时候并不是矛盾对立的。”
对于徐宇这个老资格前辈(现在还是顶头上司)的训示,刘、乔二人还是虚心接受的。当天,徐宇就带着民兵和车队离开了承恩乡,而刘厚非、乔宇(副乡长、乡武装部长,兼任派出所所长)这对承恩乡的文武搭档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老实说,乡里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新来的移民加上原本的先遣队队员,全员总共352人,搁南方大草原上也就是一个村的人口,可在这里却是一个乡级定居点;同时他们物资也很缺乏,尤其是各类生活物资,每半个月才会有一趟从北宁镇出发的车队运输过来(从昌顺港往北宁镇转运物资也很艰难,且骡马、车辆失事率很高),因此各项东西都得省着点用,因为谁也不知道车队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而导致未能按时抵达;生产物资倒不是很缺,锄头、钉耙、犁铧、铁锹、铁镐、斧子、拉锯、五金工具等各类玩意一概不缺,或许是上头希望他们在这里尽量多干点活吧,因此各类生产资料给得那是相当充足。
这里最多的,大概就是前庄园主留下的那上百头各类牲畜了,这些既可以用来犁地,也可以用拉车,还可以拿来骑乘,作用还是很大的。就是每天的饲料消耗巨大,以至于之前先遣队那帮人都支持不下去了,只能让这些牲畜自己去找吃的——当然这样的牲畜是没法干重体力活的,而且最好的那些牛和马匹都被离开的庄园主人带走了,似乎是用作一路上的吃食和盘缠(历史上乌拉圭总统里维拉长途旅行时就带了五百多头牛在身边,雇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吃,偶尔遇到城镇时卖一些牛当盘缠,盖因当时的南美大陆地广人稀,只能如此),这让东岸人知道后十分不满:可不是嘛,庄园里的牲畜按道理都已经被东岸军队用军票强制征购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派人来取而已,你倒好,监守自盗,自己带走了一大群当交通工具和盘缠了,真是岂有此理!为此,宪兵队已经对这家人下了通缉令,要求各地一定要抓获他们,只是这个希望十分渺茫,甚至还不如他们在野外碰上印第安人而被抢劫一空的几率大。
“现在最要紧的,是恢复生产。冬播不能再拖延了,今天下午就组织人去地里,先把地给人分了再说,牲畜、种子、农具也分下去,尽快让大伙开始生产。这里冬天的气温不低,可能都没有降雪,越冬小麦是可以种的,等到来年夏收后我们还能再种一季别的,这粮食储备一下子就宽裕了。”刘厚非坐在一个树墩制成的凳子上,对自己的搭档乔宇说道。
“巴西农村金融合作社的人还没到,我们这就把土地、牲畜、农具、种子什么的贷下去了,会不会有问题?”乔宇问道。
“一切按规矩来呗,贷下去的东西按照国家规定核算出本金、利息,让这帮移民每人签个一份贷款合同,然后移交给农金社的人,有什么问题?理论上还是我们帮他们提前做了工作呢。”刘厚非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件事弄完,我们就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了,后面我就可以把人交给你,将他们狠狠操练一番,顺便通过集体训练、集体劳动培养一些群体意识,不然怎么在这种危机四伏的蛮荒之地立足?”
两名承恩乡的主要官员取得一致后,工作很快便推行了下去,不过,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却对这个新设定居点的垦荒工作带来了阴影:一名印第安首领带着数十名战士来到了乡镇府(即庄园)外,叫停了正在伐木修建房屋的东岸移民,然后要求面见东岸人的首领。
刘、乔二人很快就得到了通报,他们把正集结在庄园后方空地上集训的四十多名民兵——多以受过训的老国民及部分奥斯曼加尼沙里军团士兵为主——叫了过来,让他们给步枪装好弹药,然后一起走了过去。
刘厚非在青年干部学校学习时是选修过葡萄牙语的,因此能够与这位叫卡尔德隆(或许是化名)的印第安首领进行一番简单的交流,虽然对方的葡萄牙语似乎很不标准。而在与卡尔德隆会面之前,乔宇还给刘厚非讲过一个听来的有关巴西野蛮印第安部落的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