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名东岸定居者举着锋利的粪叉将来袭的梅斯蒂索人顶在草堆上,怒吼着说道。被他叉住的梅斯蒂索人嘴角不断溢出大股的鲜血,眼神逐渐开始涣散,眼见是活不下去了。
“乖乖,这些罗斯移民可真是彪悍啊,和西班牙人也是势不两立,确实比那些首鼠两端的意大利非国民强多了。”正在寨子里收购蜂蜜的徐仲武张大着嘴巴,惊奇地说道。
这里是火炬乡,位于后世阿根廷蒙特卡塞罗斯市附近,一个只有不足千人的小型定居点,以农林牧渔为主。因为约好的一艘72吨级小火轮在上游不远处不幸沉没,徐仲武带着一干雇工们已经在此逗留一个多星期了,一直没能等到途经的船只离开。看着荷包里的银钱一天天少下去(十几个雇工的食宿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徐仲武已经在寻思着是不是在火炬乡这边雇一些骡马,顺着陆路往白水淀那边走去算了,反正也不是特别远。
其实,内河小船在火炬乡以北出事也不是一起两起了,那个地方基本算是乌江中游一带最大的“鬼门关”了——水流湍急加上超过九十度的大转弯,船老大们一不小心就会中招,至今已在那边沉了四五艘船,使得乌江中游一带本就不甚发达的航运事业更是大受挫折。目前据说陈科陈大人已经向上级打报告,要求动员两千名非国民劳务工及数艘蒸汽挖泥船到火炬乡对岸开挖河道,将这段大转弯河道裁弯取直,并增设灯塔,方便船只夜间行船,将这段事故频发的河段彻底改造成适宜航行的普通航段。
不过这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徐仲武只知道,这会他被困在了火炬乡这个罗斯移民扎堆的定居点无所事事,一天天徒耗金钱,这别提多令他心碎了。不过,老板心碎,他手底下的那帮雇工们看起来倒快活得紧,一个个整天在乡里闲逛,与罗斯娘们打情骂俏,别提多自在了。
当然了,闲逛了好几天后,他们也遇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一队十来人的梅斯蒂索骑兵突然冲到火炬乡外的一个小村子内,喝得醉醺醺的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用皮鞭猛抽正在那里拓荒和伐木的东岸移民,并怒斥其为“盗窃菲利普国王财产的小偷”、“无耻下流的罗斯奴隶”。
这自然激起了拓荒的罗斯移民们的愤怒,于是数十个男女老少从村子里冲了出来,手持火枪、长矛、木棍、大镰刀甚至粪叉将这十来个骑兵团团围住,然后便是一顿大砍大杀,当场打死六人、俘获六人,让人看了热血沸腾。徐仲武手底下的帮工们现在还在热议,一个膀大腰圆的俄罗斯娘们用竹竿把一个梅斯蒂索骑兵捅下了马,然后上去就是一顿暴打,直接将其打晕的光辉事迹。
不过,出了这种事情,徐仲武是愈发不敢在寨子里待下去了,天知道西班牙人会不会来报复!听说他们在波萨达斯城那里驻扎有整整一个团一千多名士兵呢,万一派个几百人过来进行报复,光凭火炬乡这里不到一千个老少爷们,怕是抵挡不住,更别提他们还较为缺乏武器弹药了,怎么和西班牙人斗?如今唯一能寄望的,大概就是西班牙人胆子小不敢明着报复,但徐仲武自问担不起这个风险,于是他打算去找乡里雇佣向导和骡马,准备顺着大河步行朝白水淀一带而去。
“骡马可以给你,但这个时候是没有向导愿意跟你走的。”早年在东岸军队里服务过的前罗斯移民、小牧场主谢尔盖说道,他穿着一身有多处磨破的短皮袄,腰间挂着一把机制军刀,看起来是当年当兵时的制式装备。
“为什么?”徐仲武有些不解。
“谁都知道西班牙人可能会来报复,所以小伙子们都打算留在乡里共同对敌。”谢尔盖用一种不可捉摸的眼神说道,“你也来我们这里好几次了,在我看来和那些来村里收皮革、粮食和蜂蜜的奸商都差不多,区别只不过在于谁的骗术更高明罢了。走吧,年轻人,没胆子留在这里就赶快滚,火炬乡不需要懦夫!”
“你——”徐仲武被这个中年人的话噎得半死,并且血气开始上涌,浑身都有了点愤怒的感觉。
“这里的居民多来自阿尔汉格尔和沃洛格达,那里的土地收成很坏,但人口增长迅速,因此所有人都很饥饿。乐观的人认为那里还过得下去,悲观的人则认为那里每年冬天都会饿死成千上万人,泽梁人、奥斯恰克人、图鲁汉斯克人、卡累利阿人即便拼了命地种地、捕鱼、打猎,也没法保证自己和家人安然度过漫长的冬天。”谢尔盖慢悠悠地说道,“那里的官员昏聩无比,下面的人向他报告说在某个苔原区发现了超过七千头的鹿群,然后他就心安理得地得出了全阿尔汉格尔斯克二十余万居民即便地里收成不好,也能依靠打猎活下去的结论。很可笑不是吗,但这就是罗斯官员们的水平。”
“大家在罗斯时与水底狡猾的鳊鱼、梭鱼争斗,与岸上凶猛的狼獾和狗熊争斗,每天都有人受伤或死去,黑沉沉的森林将我们的痛苦掩盖起来,只有北方的乌云和盖住整个林海的从北方大洋上刮来的暴风知道这种痛苦。那里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