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可能受到的责罚,两个工部下来的小吏觉得腿似乎有点抖,怀着满是忐忑的心情,再去看另一张不是很明显清晰的书写大纸。
两人从开头、逐行逐条看过来,渐渐忘了忐忑、忘了王爷安排的差事到底是不是有意拖延,忘了他们是不是会被王爷舍弃……
工程竟然可以这么做?这样细致周详的条款罗列出来,每个人所做事情就清晰多了,这条款中,有那么多内容是他们这些做贯工程的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两人反复把叶欣颜关于轨道运输的目录和其下的条款看过几遍,心情激动地难以言说,顾不上屋里还有禹王殿下,只顾眼睛私下搜寻,寻找这些条款下可以录入的详细内容在什么地方。
两人的视线从不同角度扫视而过,最后落在房间里两张桌案上,然后才疑惑的抬眼。难道墙上示例的事项,就是这两个人做的?这两个一看就是野路子出身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年轻妇人,只靠他们两人,就能做出这么多事情?
瑾融从两人的神情中已经看出,叶欣颜果然不负所托,依然保持着她一贯的做事风格,方法新、速度快、极具成效,能把工部出身的行家震撼了。
他想到这几天询问工程进度时得到的回答,不禁失笑,被一个女子打败,不知是怎样一种心理体验。
“两位看的怎样、体会如何?是不是还需要斟酌筹谋些时日?”瑾融好心情的揶揄问道。
其中一人抹了抹头上的汗,躬身回道:“属下无能,没能做好六爷交代的差事。只不知墙上图纸和所列条款是何人所做?看那上面的标注,已经做了不少,不知我两个可否看看做出来的内容?”
他大概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这个人补了一句,“若是觉得我等有抄袭之嫌,我……在下可以先行拜师,之后再求教导。”若是能掌握一种更快捷的做事方法,拜师也是值得的。
瑾融被说得动了心思,满眼都是期待的看向叶欣颜。如果能能拜师当然最好,若是多些人有叶子这样的本事,不,有一半的本事也是好的,以后做事也不会那样拖拉着不见成效。
叶欣颜被瑾融看的愣了愣,这家伙也是这个意思?可……这个徒弟,好像年纪大了些吧?
齐友年笑着上前,道:“这里不是说话之所,要不,咱们还是回老院子,六爷您坐下来,吩咐事情也方便。”
刚才说话的小吏往前迈了小半步,拱手说道:“齐老丈,可否容我等在这里多看一会儿?我等绝不随意翻看别的要紧东西,只多看看墙上这两幅图。”
齐友年笑道:“不是怕两位观看,这里着实不是待客的地方,总不好一直让六爷站着说话、怠慢了六爷。”
叶欣颜看了看瑾融带来的两个人,对瑾融说道:“这个屋子只是些潮气没烘出来,但是日间做事走动没问题。若是六爷不嫌弃,搬来两条桌椅,六爷有事就在这里吩咐,您看怎样?”
瑾融欣然同意:“行,若是叶子不怕被偷了艺,咱们就在这里坐会儿,让他两个也多学学叶子是怎么做事的。”
叶欣颜说道:“这哪有什么技艺,不过是条理做的清楚些,按照条理做事而已。两位若是有兴趣,尽可以观看。”
这些都是她工作之后,照着固定的章程格式,跟着前辈们学来的做事方法。自己都是和人家学来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怕别人学去?而且,这份文案做好,最后也要拿到瑾融那里的专业人士手里汇总,现在藏着掖着没有丝毫意义,徒惹人不痛快。
她之前的一个前辈曾经说过,凡是藏私怕人学去本事的人,都是心里没底、没有真正本事的人。足够聪明能干的人,会不断进步,别人学去的是一个固定的做法,而一个能保持不断进步的人所掌握的,是做事的方法。
她后来一直追求的,也正是用方法做事,而不是学方法做事。事实证明,那个前辈说的是很对,掌握了做事的方法,让她成为了一个资深的管理技术人士。
两人听到叶欣颜许可,连忙扎堆到墙边,看着墙上写着条款目录的大纸,一项项的看、一条条的议论。
得到瑾融点头,齐友年即刻去吩咐人,搬来几张椅子,一张小几。一应的茶水点心也端上案几。
瑾融在上首位置坐下,齐友年、胡敬和叶欣颜陪坐下下首两张椅子上。折腾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个小吏那已经大概记下墙上的目录条例,和瑾融的小厮一起侍立在瑾融身后。
瑾融对叶欣颜说道:“他二人之前在工部做的就是工程初期的筹划,现在是轨道运输文案的主事人。看他两个对墙上那两张纸的反应,叶子这里的活儿应该做的很不错。刚才你说做了一小部分,不知这一小部分在哪个进度上?”
“也没做多少,之前小妇人都是和汪桥一起商量大体构架的,把文案的构架和条录确定下来,才开始分工做具体事务。”叶欣颜说着,指了指墙上的草图和文案的详细目录,“那上面标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