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行给国公爷行礼之后,口称身份低微,不敢在国公爷面前就坐,就那么站着,拱手说道:“国公爷,禹王殿下在清远县暂住,偶然间见到一个女子,气质长相和贵府大小姐极为相似。由此,殿下想到了国公爷,所以殿下给几个小侄儿捎些小物件的时候,就顺便给国公爷带了些当地的特产。小地方的东西,不值什么,是我们王爷的一点心意,望国公爷不吝笑纳。”
安国公听到和大小姐相似的女子,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给国公府传话,告诉国公府大小姐行踪的是七皇子,禹王知道这件事也不稀奇。只是,他们这些个皇子,自己争斗就好,却把他安国公的家事搅进来,是什么居心?
他们离那个位置还远着呢,现在就不把安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安国公垂着眼皮,慢慢的啜着茶,并不接话,也没看言之行,仿佛房间里就没他这个人似得。
言之行依然是那副恭敬神态,继续说着:“清远县的那个女子姓齐,禹王殿下见到齐娘子,想到国公爷刚刚失去孙女,难免心情郁结,就差在下过来和国公爷打个招呼。若不是王爷在清远县,那个齐娘子不过是个寻常的民间女子,自是会悄无声息的过其一生,惹不起任何风浪。”
国公爷久经沙场的锐利眼神猛然抬起,刀锋一眼的目光看向言之行。禹王的意思,是要直接插手他安国公府的家事了?
言之行怡然不惧,洒然说道:“殿下让在下转告国公爷,不过是个和府上大小姐长相相似的一个乡下女子,贵为安国公府,犯不着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这样一个民间女子多用心。”
言之行笑一笑,神色变得极为诚恳:“为了他人不可告人的目的,徒然给国公府惹上不必要的是非口舌,很不值得。”
安国公盯着言之行好半天,才说道:“言先生所说的别有用心的人,里面大概不包括禹王殿下吧?”
言之行躬身说道:“清远县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若不是有人刻意传话,安国公怎能注意到那里的一个普通女子?国公爷您当然也知道,这传话之人并不是禹王殿下。”
安国公放下手里的茶碗,直言问道:“既然禹王殿下没有什么别的用心,又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而言先生来我府上又是为的什么?”
言之行拱手,正色道:“禹王殿下虽无意政事,自保却是要的。若是连自己身边的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殿下又如何自保?
至于在下来国公府,自是禹王殿下有着一片赤子之心,看不得因为殿下的原因,连累无辜之人。”
安国公老而弥坚的目光在言之行身上落了很久,慢慢开口问道:“就只有这些原因吗?”语气里提醒的意味很重。
言之行再笑道:“还是安国公眼明心亮,等闲不容人蒙混。”言之行的口气变得轻松起来,“清远县那齐娘子有点子本事,正给禹王殿下管着一个产业,殿下还等着靠那个产业牟利,怎能让人随意搅黄了?”
安国公微微皱了眉头,自家孙女是什么人品本事,自家最是清楚,就欣颜那点脑子、那个性子,能管得了产业?
叶老爷子本来已经确定了清远县齐姓女子的身份,如今因为这个言之行的话,他有些怀疑了。
“既然这样,想来禹王殿下对那齐娘子有些接触的,我们府上的金婆子,据说也在清远县?”安国公问道。
言之行回道:“在下也是听说的,说府上曾经侍奉大小姐的嬷嬷,在回乡的路上见到齐娘子,震惊于这世间还有如此相似之人。出于对故主的怀念,金嬷嬷自此就跟着齐娘子了。这只是传言,具体怎样,在下并不知晓。”
“哦。”安国公又安稳坐下了。言之行不说这个话还好,这几句话一出口,安国公已经认定,齐娘子一定是那个孽障了。这几句话杜撰的痕迹很重。
言之行告辞退出去之后,安国公的眉头紧皱起来,想着这件事情里面蕴含的各种可能。
依照言之行来这趟的意思,禹王已经帮那个孽障想好了各种理由借口,一定要维护她了。有禹王府的人护着,就算是对付一个普通农妇,安国公府也不好下手了。徒然惹上压不下去的人命不说,惹怒一个皇子也实属不智。
禹王是出了名的闲散皇子,可是明眼人哪个不知道,能顺顺当当的做个闲散皇子,那是要有些不寻常的心智的。这样的人,能不惹尽量不惹为好。
安国公想的更多的是叶欣颜的出逃,按说国公府的人出手,追踪一个后宅女子追了一个多月,竟然找不到丝毫踪迹,这怎么也说不通。如今把禹王考虑进来,就容不得他不多想了,难道是禹王协助那孽障出逃的?
安国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如果自家已经宣告亡故的孙女,和禹王不清不楚的搞到一起,安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所以,安国公世子叶宏阳进来时,正是他老爸安国公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安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