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的姿态追上他,再将惊慌失措的小纨绔救了下来。
“骑术这么差就别跑出来送死了。”
古敏起身,不慎碰到伤口,暗中倒吸一口冷气。
柳佘双目通红,因为恐惧而呼吸急促,瞧着格外可怜。
“用不着你来假惺惺!”
柳佘抬眼瞧着逆光的古敏,感觉眼睛有些刺痛,思及对方的嘲讽,顿时怒从心来。
“啧,好心当成驴肝肺。”
古敏敲打马鞭,跳上了马背,居然将柳佘丢在了原地,打算让这纨绔可怜兮兮走回家。
“古敏——”
柳佘暗中咬紧了牙根,委屈地眼泪直冒。
没过多久听到马蹄声,居然是古敏去而复返。
“想想你也挺可怜的,上来吧,骑稳了。”
不多久,古敏随母回乡。
一眨眼便是寒冬腊月,琅琊郡因为地势缘故,冬日也不是很冷。
倒是周遭高山会有覆雪,不少士族名流都喜欢在这个时节上山举办雅集诗会。
古敏的父亲便是琅琊名士之一,不仅是名士,还是名士之中鼎鼎有名的人物。
他在朝中担任高官,也曾主持东庆选拔人才的考评,属于各方势力都要巴结的对象。
父亲很牛掰,家族很牛掰,古敏偶尔也会飘飘然——自己大概就是传说中顶着女主光环的女主吧?一出生就站在别人奋斗一生都达不到的终点。当然,这念头只维持一会儿就散了。
她是未来世界三百多年后的古敏,不是这个时代的痴呆儿古敏。
真要说会投胎,那也要将功劳归功于原主。
作为外来者,她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幸运,应该更加珍惜拥有的一切而不是得意洋洋。
因为担心女儿在家闷得慌,父亲特地带她出去参加名士大儒举办的清谈雅集。
古敏听得云里雾里,真要说感受,四个字就能概括——不明觉厉。
父亲见古敏小脸有些疲倦,笑着吩咐侍女带她到处走走。
古敏扬起笑脸道,“多谢父亲。”
前世的古敏出生于南方海边城市,第一次看到雪是天华大学入学第一个学期的冬日。
那场雪才叫大,纷纷扬扬下了两天,厚度达到她的小腿肚。
山上这场雪并不大,厚度也就半根指节,薄薄的一层,太阳一出来就开始融化了。
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化雪之时是最冷的,古敏哆嗦着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好漂亮啊。”
路过一片覆雪的红梅梅林,那夺目的红色几乎第一眼就牢牢抓住人的眼球。
她垫着脚试图折下一枝梅花,奈何人短个矮,半晌也够不到。
“这里有座破庙。”
侍女劝阻道,“大娘子,这种阴晦的地方您不能去啊。”
古敏道,“庙宇供奉的都是神灵,哪怕破败了,寻常妖邪也不敢靠近吧?哪里阴晦了。”
话音刚落,她耳尖听到一阵压抑的笑声。
“破庙有人?谁在那里偷瞧偷听的!”
古敏提着小裙摆进了破庙,发现里面有一堆燃尽的篝火,火堆附近还坐着个面色微青、衣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青年。这名青年生得极好,哪怕坐在破庙也给人一种身居高堂的错觉。
这个青年的眉宇间充斥着凌然正气,眼眸澄澈而清明,一瞧就知道是个磊落坦荡的人。
这一刻,古敏脑海应景地响起一句话。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这般颜值,搁到她那个时代,怕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影帝也稍有不如。
一瞧青年的装扮,古敏便知道他生活落魄,多半是个家境贫寒的穷书生。
“方才是你笑的?”
古敏问青年,眼睛却瞄着对方的手指。
此人手指被冻得发红,有些地方还有冻疮,身上衣衫又破旧又单薄,明明冷得都打哆嗦,神色仍是镇定。古敏暗中撇嘴,这般落魄了还端着读书人的架子,真是搞不定这些古人。
青年似乎生病了,声音沙哑无力。
“听小娘子口出妙语,在下深感同意……”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喉头涌上一阵咳嗽的冲动,咳得整张脸都涨红了,额头青筋暴起。
“你病得很厉害啊,怎么不去瞧郎中?”
青年道,“身无分文、居无定所,何来银钱去瞧郎中?不过是小病,不妨事儿。”
“这可不成,小病拖久了容易变成大病,你这么大人都不懂这个道理?”古敏说道,“瞧你装扮和一旁的书箱,你应该是个能识文断字的人,随便寻个抄信抄书的活也能凑出药钱。”
青年笑道,“小娘子这话倒是让在下想起了一句话。”
古敏歪了脑袋,试问道,“你想说我‘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