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的,两人都是有女儿的,世道对女子的苛刻她们自然清楚,而钱氏更是惊惧交加。
她唯一的女儿周若娟至今都未出嫁,又是丧父长女,若再扯上那样的名声,杨家怕是有借口来退亲了,那她女儿要怎么办?!
“大嫂,这我们怎么办?沁姐儿一向是娘的心头宝,咱们不可能和她断了联系,可舒儿这样,我们也不是不心疼,可咱们都是有女儿的人,总要为女儿考虑。”
狄氏看着六神无主的钱氏一阵心累,半响道:“不要慌,今太晚了,明咱们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母亲好好。再怎么她是怀国公府的夫人,不可能不为府里想的。我现在和你们两一声,也就是提前通个气,别倒是我东,你们西。我倒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钱氏和赵氏忙答应下来。
至于庶出的周德山妻子徐氏,她的想法狄氏并不在意,也没提醒。
镇国公府。
老太君抱着王昫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擦了眼泪道:“瘦了,黑了,这皮肤也糙了。这一年半吃苦了吧?”
王昫赖在老太君怀里,嘻嘻笑了好一阵道:“可不,祖母,孙儿可吃了大苦了。您是没看到,那些黑衣人就跟蝗虫似地铺盖地地冲过来,孙儿好多次都觉得要死了,再看不到祖母、母亲、父亲、还有哥哥们了。幸好有任舒,要不然我的命早送在黑衣人手中了。”
葛氏站在一旁,一双眼睛死死钉在了儿子身上,闻言又是一阵泪雨滂沱。
王昀瞪了眼弟弟,拍了拍母亲的背。
王昫压根没看到哥哥的示意,继续道:“还有那飓风。我的哪,祖母你都不能想象,那风吹得人都能上,那风声就跟鬼哭似地,还有那海水,遮蔽日地飞到了饶头上,有那么那么高。”
他边边比划。
“那场面就跟末日一般,孙儿当时只能一个劲地跑,不跑不行啊,后面跟着的人跑着跑着就能没了。简直吓死了。后来好不容易跑到城墙上,那水还到了城墙,最后还是任舒把我提留上城门楼顶。到了顶上也不能安生,那风不停地吹,我就只能死死攥住房顶上的飞檐,后来水还漫过了屋顶,要不是任舒,我就死在那大水里了。是她背着我游了好久好久,撑到了船来救我们。孙儿这才活下来。”
王昀收了手,专注地听着王昫的话。
在路上的时候,这些王昫都没过,他本以为弟弟除了瘦了、黑了应该没受什么苦,此时此刻听到,却是愣住了。
若真是这样,那任舒可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了!王昫这条命可全仰赖她才留到现在,否则不知死几回了。
那边王昫还在:“祖母、母亲,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越洲,见到哥哥了吧。我以为这下安全了,没想到又冒出来百多个黑衣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哥哥去救陛下,一路追着黑衣人走了,我就自己跑去了河泽。任舒让我去河泽与她汇合。”
王昀被自家母亲狠狠瞪了眼,他很无奈,没办法啊,陛下遭难,总要先救他吧,弟弟只能排到后面去了,结果他没救下陛下,把弟弟也丢了,也是郁闷到家了。
“到了河泽后,我们找了条船,本来准备往海洲去,绕过云、茂两洲,到西北找爹的。没想到船上碰到了淮阳侯世子成辕,他让船家改晾,去了临洲莱城,是哥哥会在那等我。”
“后来呢,怎么那么久都没回来?”
老太君听得认真,等王昫停下喝了口茶才问道。
“后来,后来我们有幸又遇上暴风雪了,船沉了,我们一路划水,没有方向地乱游,游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任舒发现了一座岛。我们就上梁。在岛上碰到了一伙海寇,那群人被任舒都杀了,我们没有船,就算做了竹筏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划,干脆就在岛上等过路的船。我本来以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祖母,你是不知道,我都计划终老在那岛上了!还是舒姐应该不用等那么久。果然我们就没等多久,在岛上五个多月后,靖海侯就找到了我们。后来陛下让人先送百姓回家,这才回来晚了。”
靖海侯先送百姓再送陛下的事情,王昀是知道的,此刻听来并没有多大感觉。
老太君却挑了眉,确认般地道:“你是陛下亲口地先送百姓回家?”
“是啊。”
王昫点头。
“那这位姑娘是?”
刚刚,众人见面光顾着问王昫的情况了,一时间都忽略了古萱。
古萱还从来没有见过穿着这么华贵美丽的女子,心生胆怯,糯糯不敢言,只在进来的时候跟着王昫对着众人拜了拜,便悄无声息得做个透明人。
此刻见问,害怕想躲到王昫身后,可他窝在老太君怀里呢,只能低着头,怯懦得站着。
王昫站起来,拉过古萱,慎重道:“祖母,母亲,她叫古萱。她的父亲是为救我而死的。那时候我受伤在她家养伤,舒姐上山采药去了,就只有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