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这阵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照理来说,除了去沈家陪陪兰子君,她哪儿都不会去的。
就是徐国大长公主再邀请她赴宴,她爹娘都能给她推了。
但眼前这个宴会,她还是决定来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京城兰栀若开张的第一天——
在京城做生意不容易,兰子君嫁过来两年多,栀子进京一年多,才刚刚把兰栀若开起来。
不是没钱,也不是没地,京城人爱的名贵花种,栀子都一一培育出来了,但是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当初余杭县的兰栀若开张的第一天,是徐窈宁亲自做东,请了余杭县的贵妇贵女们游玩。
在余杭县,林家的身份是够了。
但到了京城,就没有一个够身份的人来做第一次东。
所以一直等到今年秋天,终于等来了一个够身份的人,哪怕兰子君如今不能理事,栀子也一力将兰栀若开张了起来。
这次兰栀若赏秋宴的东道主,就是林嘉若决定赴宴的第二个原因。
“你是怎么遇上魏姐姐的?”林嘉若跟在捧着一盆紫菊的栀子身后,简直好奇死了。
五天前,怀安县主魏九娘到了京城。
到京城的第一天,魏九娘就跟着钱塘公魏许进宫面圣,然后被皇后留饭又留宿。
第二天,她便广发请柬,邀请京城权贵子女至兰栀若赴赏秋宴。
所以栀子是怎么勾搭上魏九娘的?
栀子将名贵的紫菊摆好,直起身,抿嘴一笑:“那天,宫里正好叫我送十株墨菊。”
林嘉若简直不能更惊讶了。
栀子竟然凭着一己之力,真的做到了出入宫禁!
“那你见到——他了?”林嘉若问。
栀子摇了摇头:“我见到怀安县主求见法师,也被拒之门外,所以我就建议县主作东设宴,邀请法师同来!”
这就是林嘉若愿意赴宴的第三个原因:无尘法师也将受邀赴宴!
栀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道:“接了请柬的是孙娟,县主告诉她,你也会受邀,他就答应了——阿若,他就只对你不一样……”
这么多“他”,林嘉若听得有点糊涂,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能“嘿嘿”一笑。
无论是孙娟还是持尘,确实跟她关系跟近一些。
他们是为了她而来,她也是为了他们而来啊!
一别两年了,也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如何了。
正惦记着故人,冷不防被人挡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正是前几天还觉得不可能有交集的袁宴。
说起来也是挺让人意外的。
魏九娘固然在杭州府身份尊崇,没想到,到了京城依然很吃得开,她那么多请柬发出去,几乎把京城叫得上名号的名门子弟都请来了,甚至赴宴的少年郎还很有诚意地一人带了一盆花来。
袁宴身为越国公嫡幼子,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林嘉若抬头望了望天,然后扭头问栀子:“袁公子送了什么花?”
栀子的记性是极好的:“玉壶春!”
林嘉若压低声音问:“好吗?”她不太懂这个。
栀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嘉若把脸扭了回去,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问:“袁公子有事吗?”
袁宴笑吟吟地看着她,风度翩翩道:“确实有点事,想和林乡君单独聊聊。”
林嘉若想着兰子君的叮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和你单独聊聊!”
袁宴好笑地看着一脸稚气的小女孩。
就只是看着,看到林嘉若泄了气为止。
“说吧,你想干什么?”估量了一下龙玉娇和自己的距离,觉得还算安全,林嘉若才放心地问道。
袁宴笑道:“怎么这么防着我?说起来,我们还一起战斗过呢!”
林嘉若脸色一沉。
他说的是那天公主府救人的事,最后是他带着圣旨冲开了公主府的大门。
但这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
何况兰子君已经告诉过她了,沈卿言的被掳和自杀,都是出自袁宴的计划,虽然他们选择了配合,但对袁宴此人,实在是感激不起来。
袁宴见她仍是一副不愿配合的模样,笑容略略淡了一些,轻声道:“你可知,你的表姐夫是如何中的举?”
林嘉若心里“咯噔”一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袁宴摩挲着手指,缓缓地笑开了。
“沈卿言的身子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能活到这么大,都是老天庇佑了,还要管管沈家的家业,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读书?”
林嘉若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袁宴仿佛觉得她的样子很有趣,笑得灿若春花:“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