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黄鹂鸣翠柳,一只灰鹰在后头。
随着陆宇的死,剩余的兵士也是死的死,降的降。陆宇之子陆平在姑姑的怀中哭个不停,年幼的他只知道爹爹再也不能跟他玩了。
陆氏给杨延珏行了一礼,道:“多谢杨将军救我们出苦海。”陆氏心中凄苦,但是大哥的死真怪不得杨延珏,陆宇所做的事她有所耳闻,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话说为了控制住陆宇,这群人可谓是煞费苦心,陆宇自幼父母早逝,与小妹相依为命,二人的感情极为深厚,而后陆宇高中进士,娶了两浙路原转运使司之女,当时可谓意气风发,大小登科,陆宇也是能力极强,再加上岳父大人的支撑,自然是官运亨通。但是好景不长,岳父辞世,夫人难产而死,只留下一子陆平,自幼疼爱有加,交给其妾抚养,其妾虽然原来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但终究没有经住诱惑,将陆宇出卖,妹子及儿子被人控制,陆宇不得不按照他们的命令行事,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事,不得不说,陆宇也真是一个悲剧。
话说之前在群芳楼中,明月姑娘正在弹奏梅花三弄,所谓梅花三弄便是通过三个变奏而来,不但衬托出了梅花历经风雪的坚强,而且更是让人耳目一新,拍案叫绝。而正在第一变奏之时,明月轻唱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唱词虽然没有问题,但却与梅花三弄格格不入。果然事后杨延珏命锦衣卫暗查群芳楼,便在此楼的隔层之中,找到了这二人。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陆宇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经常来光顾的群芳楼里,竟然关着自己的妹妹和儿子。
杨延珏闭上双眼,回想着梅花三弄的第二弄,明月当时纤手一扬,拨转琴弦,曲调一变,变得温柔婉柔,似诉女儿柔情一般,唱道:“南边养桑蚕,宫中织作裳,锦服无人爱,谁怜女儿长!”
于是杨延珏兵分数路,一路由六郎延昭统领,北上前往镇江府,平江府一带收编私兵,一路由小七延嗣统领,南下前往苏,杭,越,温州一带整顿军务,一路由秦羽统领,按陆宇给的名单捉拿犯官,当然延珏给秦羽的是那一半作为弃子的名单,而另一半人则暗中锦衣卫逐一控制,而且空下的官缺也逐步用自己的人顶上。
至于杨延珏则是亲自带兵去捉拿江南东路的运转使司南宫谨。这个南宫谨可是一条大鱼,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主管江南东路和两浙路了,而南宫谨此刻正在宣州。
所谓宣州纸墨,文人雅士最喜欢的宣纸,便是产自于宣州。可是如今这宣州,不但产纸墨,还产棺材板啊。
当杨延珏带兵来到南宫谨的家中之时,只见他家中没有下人,只有南宫谨一人,他摆了一桌筵席,上面尽是美味佳肴。
杨延珏看到若大的一张桌子只有南宫谨一人静静的坐着,道:“南宫大人,莫非早已知道杨某会来?”
南宫谨手里端着一杯酒,点了点头,道:“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看到这个情况,延珏倒也不着急抓他,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而是坐在了南宫谨的对面,道:“可惜杨某,不速之客也。”
南宫谨笑了一笑,道:“不知驸马爷可喜欢下象棋?”
“不喜欢!”
南宫谨道:“那便可惜了,岂不知有一着妙棋叫做弃子争先。”
延珏听到这里,目光一凝,道:“弃子争先乃是妙着,不过这是对下棋的人而言的,如果本来就是棋子,还被悲惨的舍弃,岂不可惜,难得它就这么甘愿被人所弃吗?”
南宫谨脸色一正,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次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哪两件!”
“哪两件事!”
南宫谨道:“第一,杨家军怎么可能出现在江南?官家绝对不可能下那样的秘旨!”
“你不了解官家,也不了解我!”
南宫谨吃了一惊,道:“好,这算我失策,就是杨家军出现,也顶多杀了陆宇,绝对不可能让他投诚。所以你又是如何发现陆宇的妹妹和儿子在群芳楼的?”
杨延珏呵呵一笑道:“我自有消息来源!”
南宫谨道:“不可能!就算是武德司,也查不到这种消息,除非是…”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南宫谨脸色大变,像看鬼一样看着杨延珏,颤抖的说出三个字:“锦衣卫!”
杨延珏离开南宫家,走的时候南宫谨已经死了,他饮下了手中的那杯酒,那杯巨毒的酒。不过他死前告诉了杨延珏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一句话,“整个江南皆弃子!”
杨延珏走了出来,江南的事情已经被他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剩下的事情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消化,只要他在江南站住了脚根,和幽云十六州一南一北相望,一个有人有钱,一个兵强马壮,到时候就是官家要对他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按理说杨延珏现在应该高兴,可是他此刻却一点儿高兴不起来,这事情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