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黑云儿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幼蕖几乎用不着操心,芝人芝马却是没什么反抗能力且天生引人馋欲。小地绎镜上次保证安全也不知可不可靠。
“嗷呜”一声,镜面上冒出来一只豹子头,黑云儿眼神亮亮地望着幼蕖,神气活现。
正为神女庙与养济院理不清头绪的幼蕖一时失笑:
“你这家伙,是不是怕我抓你出来当差?竟然能在镜子里躲这么久!”
黑云儿龇了龇白牙,脖子底下突然又冒出来两个小黑球,“咿咿呀呀”一通挥爪,幼蕖给唬了一跳,仔细瞧,才看出是玉生和雪芽。
两个雪白粉嫩的小仙芝不知往自己身上糊了些什么,弄得乌漆嘛黑还毛茸茸的,又用黑色兽筋编了个网兜当吊篮,躲在小黑豹子脖颈之下简直浑然一体,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来。
玉生咧嘴而笑,白牙和亮晶晶的眼珠子格外分明,幼蕖心里软软的,低下身去摸了摸,口中忍不住唠叨:
“怪不得小地绎镜夸口呢,这乔装确实还行!可别得意忘形,淘气狠了还是容易出事的。你们仨都不是稳妥的,还是要小心,知道不?”
她唠叨还没完,三个黑乎乎的脑袋“咻”一下就缩了回去。
幼蕖突然能够体会师父当年面对她和守玄时的各种操心与无力感。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轮到自己成为招人烦的啰啰嗦嗦的老人家了。
她没好气地在镜面上敲了个响指:
“去玩儿吧!你千万照看这好里头三个皮家伙!”
“嘿嘿!放心吧!”小地绎镜忙不迭地答应着,一路翻着跟头飞远了。
幼蕖无奈地摇摇头,且先回去。
她张着青云障,悄无声息地回了溪流边上的暂住地。营地和她离开时一样安静。
正松了一口气,谁知道眼角余光里,一道黑影如烟飘起。
幼蕖忍不住叹了口气:最乖不过的景明师姐,怎么也淘气了起来呢?
是的,那人影是景明,好歹还记得用了隐身灵符。
可这上清山的隐身灵符隔不断同门之间的互相感应,而且幼蕖的清灵目力本就可破这些略浅的障目术,故而瞧得清除。
隐身灵符下,景明偷偷摸摸,一身黑衣,还半遮着脸,可是谁认不出来呢?鼻梁以上俏丽的眼睛与洁净的额头,即使再来十个蒙面人,认识的人也能将景明一眼挑出。
也就是景明这种没有什么历练经验的人才会这样乔装。
幼蕖赶紧辍了上去。
跟了一段路,见景明无知无觉,幼蕖终是忍不住出声:
“景师姐!”
景明身形一滞,回身望来,露出的双目里都是震惊:
“李师妹!你怎么瞧得见我?哎,这你也能认出?”
幼蕖笑道:
“我练过神目法术,什么看不出来。不过,景师姐,你这样装扮,来个凡人都认得出!”
景明失望地拉下面巾,她还以为遮了半片脸就可以天下无熟人了呢!
幼蕖又紧追着问道:
“景师姐,你是作甚么去?”
不是她多事,而是景明来时路上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多半是有什么特殊心事,她担心景明孤身外出是为了此事。
景明没什么历练经验,心神又正值不稳定之期,此地还隐有魔踪,可别出什么事!故而幼蕖宁愿惹人嫌,也要将话问明了。
景明不好意思地一笑:
“我没什么事。我是看江燕儿悄悄出来了,一时不放心,就跟了上来。又怕坏她的事,还特意乔装了一下。”
江燕儿已经出去了!
见幼蕖扶头,景明又主动补充道:
“嗯,我也是有些好奇。我猜她是想去探一下白天的那个养济院,我怕她不谨慎,就跟在后头帮她做个善后。没想到,将你也引了出来!”
“陈知秋他们知道吗?”
景明摇了摇头:
“我说我们要好好歇息,布了几张符,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出来了。”
也好,养济院都是女子,若有什么,她们三人处置也方便些。
“我们一道儿去!”
景明闻得幼蕖此话,全身一松,拍了拍心口庆幸道:
“我还怕李师妹你不允呢!毕竟都是我们擅自行动,不在计划里也没和大家商量。你竟不怪我胡闹?”
幼蕖好笑,心里暗道,我就是胡闹着长大的,这算什么?她只笑着道:
“难道我在景师姐你心目中就如此古板?”
景明但笑不语,她确实一直以为这位李师妹是那种埋头修炼、不知变通的人呢!
“江燕儿呢?刚刚我没看到你前头还有人啊!”幼蕖朝前张望了一下,心里道,景师姐这跟人技术可不太高啊!
景明抿嘴一笑:
“我怕她发现我,是等她走了好一段才跟着的。不过你放心——”
她纤指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