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场中闪烁光芒的剑光和不断绽开的烟花,尤其那几道矫健的身影令人叹服,胡峤不由起了紧迫感:“上清山这一代弟子出色者众,我辈当奋起直追,不然啊,玄机门不小心就要落于人后了”
与胡峤并肩而立的祈宁之愣了一愣,他只顾着看场内比试,赞那些上清山弟子身手不凡,却未像胡峤一样已经考虑到宗门级别的比较。大局方面,还是胡峤更胜一筹,难怪几位真君在宗门事务上隐隐有栽培胡峤之意。
他如今已经学会去欣赏别人的好。
“这个,这个爆出来的火花大!”
“那个,哎,左边的那个,更亮一些!那道剑光肯定更厉害!”
“祁师兄,你说哪朵最好看?”
胡玉与杨鸣指着那些烟火争得热闹。她们看胡峤神情严肃,很识趣地不去打扰他,一致转向了好说话的祈师兄。
“都好看!”祈宁之温和地笑着,答得很周全。
他眼观全局,确实都很好,但是他更多地关注的是少清山小九的比试。
这场比试不像第一场那样分散,而是集中在同一座法阵之内。一面浮影境就可以看到全局,那么多上清山弟子各显身手,与前辈所遗剑光一争高下。
人影纷杂,剑光缭绕,也更有看头。
那么多弟子同场竞技,高下立刻就分了出来。
有左支右绌的,有苦苦应付的,也有应付从容的。
“白石的那个弟子确实不错,师兄你看那手剑法,很有善信当年风范,大气严整,女娃娃做到这一点不容易,玉台峰看来传承有序啊!”
上清山自己的看众里,白昱峰的善地真君正与掌门善施真君点评弟子们的比试。
善施真君未置可否,却转头去问师弟:“善从,你看呢?”
善从真君眯了眯眼:
“是还行!这丫头得了玉台峰的传授,怎么也差不了!”
眠龙谷的黄鹤真君年轻,城府没那么深,便脱口道:
“善从师叔眼界也忒高了,这也只是还行?我看,新一辈弟子中,李幼蕖要说第二,只怕没人敢称第一!虽然四明道会上她没比剑,可是神剑门的黑剑是她斩断的,谁能说她比前三的实力差?”
她声音清亮,让人想当做听不到都不行。
“善从师叔,你看台上的其他人”黄鹤心直口快,肚子里有想法就要吐出来,不过后面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眠龙谷的掌事真君善渊给摁住。
其他人?善从他的弟子田雨因也在“其他人”内呐!能不能有点眼色?
黄鹤的话给拦了半截,心里不痛快,可又不能违逆了善渊真君,毕竟她比善从差着辈分,只好“呵呵”了两声,聊胜于无。
善从脸色不太好,他不至于与黄鹤生气,而是弟子田雨因他也不求弟子为他争光,可是,这孩子一起手就心神不宁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好在后来定心了,打得么,不好不坏,不能说差,可是,他看看其他人的表现,特别是那个瘦瘦的小丫头,便有些意难平。
善从真君少时便以天资出众著称,别人还在金丹上苦苦磋磨的时候,他早早便成就元婴之身,心里暗暗骄傲也是自然的,同样期望弟子能继续他的光辉也是自然的。
虽然这两年观察加省悟,他的骄傲已经淡了一些,对田雨因的要求也逐渐有所降低,特别是自荣山派回来之后,他觉得是自己的苛求癖好导致了田雨因的察言观色和不够专心,一时有所触动,便也暗里效仿上清山为师风评最好的几位真君真人,看他们是如何为人师父的。
说话要温和,态度要宽容,要求不能太苛刻,不如意的地方更要耐心
善从真君的师父是曰微道君,道君只教会他坚守道义、精进道术,却没教过他如何做师父。等善从自己做了师父,才发现做师父原来也是一门学问。他看到许多做师父的不容易。
明明是同一个师父教的,弟子却参差不齐明明师父自己很优秀,弟子却达不到师父期望的高度。
善从自认在向一个好师父的方向努力,但是弟子田雨因除了在迎合他的口味上处处妥帖,其他,虽无什么错处,却也夸不出什么来。
不能不说有点遗憾。
平日里也就罢了,今儿这么多同一届弟子站在一块儿,便看出互相有些高下差距了。
好容易劝自己养成了大半的平常心有点破功。
善从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大茂峰的善治真君心性温厚,看不得人难堪,他捋了捋长须,随意与善从聊起了刚刚结束的符术比试:
“你那女弟子倒是习得一手好符术!玄木来回禀时道,雨因这孩子笔下稳健有神,力道精准,比起这一届大茂峰专修符术弟子也不差到哪里去!”
哦?还有这等事?
善信面容松动,眼神里闪耀着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