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盯着空中那些鼎彝上飞出的铭文,情不自禁地被牵引着目光。
“我以为会冒很多剑气出来”
“是人名!”
“好多人名!”
等候的弟子们忍不住低声惊叹。
“我在玉枢阁见过那个人名!”
“能在这鼎彝上留名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吧!”
“我们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也留个名呢”
鼎彝上浮现的人名,每一个,都是上清山的先贤。他们在这鼎彝上留下了名号,在五英洞里留下了剑气,也会在上清山一代又一代弟子的心里长长久久地留下印记。
幼蕖凝起目力,在那些人名中寻找,忽然,她看到了“善信真君”四个字,随即,“白石真人”四字也浮现在空中。
她心头一酸,伸手按住心口,视线有些模糊,可是她仍能牢牢锁定那翻飞不定的两个名号。
那些在过往的时光里留下过印记的上清山前辈,他们漫长岁月沉浸出来的苦练顿悟,为宗门、道门大义拼搏,不惜己身,用血汗为自己挣得了宗门史册上的一席之地,才能进入今日的匆匆一瞥。
能让后人有这一瞥,便不枉来世间一场。
师父啊,你可知,弟子能看到你?
显现于空中的千百个名字翻翻滚滚,有的逐渐变暗,回落到鼎彝之上,恢复成鼎彝表面隐隐的一道铭文。有些光华则越来越盛,亮得如同灵剑出鞘。
“上清神兵,听我敕令!疾!”
艾长老高举鼎彝,那些光字陡然大亮,变作上百道剑光,纷纷飞来。
这鼎彝里封存的是果然五英洞里取来的剑气,
飞舞的剑光像游鱼一般围住了法阵之内的弟子。
方才光字变化的时候太快,许多道光芒交杂在一起,法阵之中人又太多,到处都是吞吐着各色寒芒的剑气,幼蕖追丢了目标,不知道师父的名字是回到了鼎彝之内还是化作剑光来考较他们。
小小一点失望过后,幼蕖又振奋起精神,她只要好好做她自己,师父会看到的。
“这便是第二关了,破去剑光,自可出阵,尔等好自为之。”
艾长老说完,轻飘飘落向法阵之外,他只需静坐压阵,然后等至最后一名比试的弟子出来即可。
田雨因心里存了心事,便不能全心全意地沉浸于比试。她不时抬头望一眼艾长老,又疑心艾长老利用职务之便为难自己自己身前的几道剑光看起来怎么好像比别人的要强势!
在规则之内设置障碍,却又挑不出任何错,不违反任何门规法令,偏偏人身在其中的人有苦没处说!这一点田雨因已经运用得驾轻就熟,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担心这个。
要是艾长老这般对付她,她还真是没处说嘴去!
一不留神,一道剑气擦着她的左肘而过,袖子都被刺穿了。田雨因咬咬牙,发狠一击,离她最近的一道剑光有小半如薄冰破裂,但是很快那些碎裂的光片又组合起来,重新凝成一柄剑的形状,对着她耀武扬威。
田雨因忍不住看了看其他方向,周围的同门都在集中精神对付剑光。
有人身前一道烟火灿烂爆开,火星消失于无形,应该是已经破开了一道剑光。
远处又有烟花一样的流光四射,不知道是谁,隔着许多剑光,她也无心去看。
也有人像她一般,一击无效,涣散的剑光凝实了重现。
原来不止是自己遇到困难,这让田雨因稍稍心定。
她也是经过名师指点的,也下过功夫,并非无能之辈,只是方才心神欠安,又时常存着取巧的心思,实战切磋也不多,故而一时急躁,应对不佳。
慢慢来吧,不求排名多好,至少自己过关是没有问题的。艾长老再如何立意暗中刁难她,也只能在规则之内,不至于毫无约束。田雨因想定了这一点,手底下也渐渐稳了起来。
师父善从真君在讲解这种螺旋气剑之时,是如何传授的?田雨因望着身前的剑气,手随心动,试探再试探,好像有了点头绪
田雨因苦苦寻求破解之道的时候,幼蕖已经轻松地破去一道剑光。她在五英洞里与那些剑光共处了好久,不同于田雨因当时忙着掘石壁挖矿英,她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那些剑光上,共舞、了解、熟识、破之
所以,这个法阵之内,幼蕖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第一道剑光破得很轻松。虽然其境界比筑基弟子高,但毕竟没有主人驾驭,只要比试者应对得法且灵力源源不断,剑光很快就被击碎,最终化作一朵烟火爆开,宣告比试者的小小胜利。
爆开的烟花余光如流星四散,随即黯淡下去,在空中划出几道灰白色印记,飞回了艾长老手中的那方青铜鼎彝。
第二道剑光有些眼生,估计这位修的是一路冷门的剑法,滑溜而多变,透着狡黠的许多小心思。这道剑光后面隐藏着一张聪明面孔吧!肯定不少人在他剑下吃了亏,指东打西,花招百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