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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又答应他今日前来赴宴,钱谦益心中思量,甚是期待能在北楚一展抱负。
“一会晋王到了,从这个门进来坐在这里你们要在从这里迎上去。”
“对了,茶叶和酒分别备了几种?一定要准备妥当”
“冯大家的身契赎了,万一晋王喜欢喜欢听她弹琴”
“有哪些菜品?老夫亲自过目一遍”
这边钱谦益正不厌其烦地别院中布置,那边一袭男装打扮的柳如是从后面转出来。
见一向风雅雍容的丈夫今日像个管家一样操持这些琐事,柳如是微觉有些奇怪,上前唤道:“相公?”
钱谦益背过手,挺了挺腰板,恢复了些从容气度,笑了笑,道:“你怎来了?”
“久闻那位晋王大名,想着今日或有机会见识一二,便冒昧过来试试能否偷瞧一眼,看能作出那样词作的人是否真是英雄了得。相公不会怪罪吧?”
钱谦益朗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哪会怪罪你?不过那晋王,你还是不去见为好,暗里偷瞧怕被当成刺客,明着见又不成体统。”
“自是知道的。”柳如是道:“不过是在自家别院接待那等人物,摁不住心中好奇。”
夫妇二人说着话,言谈间倒像一对忘年交。
他们避开下人,往后院走了一会,柳如是方才问道:“相公亲自操持酒宴,未免太过辛劳吧?”
她虽未明说,钱谦益却听懂她的意思。
无非是这般姿态,有些过于奉承了。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不怕幸劳,怕只怕晋王不知江南情况,误了江南百姓。我这处境总之是,相忍为国。”
柳如是抬头看去,只见钱谦益老眼深沉,包含忧国忧民之情
傍晚时分,王笑如约到了钱家别院赴宴。
他坐在上首,转头看到钱谦益,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老头看起来真的是儒雅非凡,很难让王笑联想到那个水太凉的故事,但王笑偏又忘不掉那个故事。
这老头现在投降,都不能说是投降了,对比起来真是太体面了
察觉到王笑眼神中的异样,钱谦益不由问道:“晋王,是下官哪里有不妥?”
“不是。”王笑随口道:“是我的问题。”
钱谦益依旧有些疑惑,觉得王笑这种打量的目光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侧室如是吧?
听说这位晋王喜欢秦淮才女,还收了三个在身边。
你看,你也喜欢才女,我也喜欢才女,我们的侧室彼此还是闺中密友。
他思忖着怎么把这层关系不露声色地点出来,拉近与王笑的距离。
然而王笑却是菜也不夹,道:“既然来了,说正事吧。”
“晋王请讲。”
“我觉得郑元化当时有几个政策很不错,比如,催缴江南士绅拖欠的粮税。此事,钱大人支持我吗?”
钱谦益闻言,头皮一紧。
才斗倒郑元化,又迎来王笑,正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但他就不明白了,如果说郑元化不惜酿成江南巨变也要做这些事是为了抵挡王笑。那王笑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