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通,怎么能救我爹啊
一封密信从济南出来,一路辗转,在四天后进入了南京。
有人摊开了它,扫了两眼之后,迅速跑去见太平司指挥使徐君贲。
“指挥使大人!好消息王笑的亲兄弟在大水里死了一个”
徐君贲一转头,又惊又喜。
“太好了!死了哪个?王珍还是王珠?”
“都不是是王宝就是王家老四”
徐君贲沉默了一会,漫不经心道:“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从济南打探一次消息回来不容易,尽是这些鸡毛蒜皮之事
等到下午,徐君贲到东阁见郑元化,也先提起了此事。
郑元化听了,微微苦笑了一下。
跑过来说这无关紧要的,搞得好像老夫掘开黄河是为了淹死王宝一样。
“卑职是来告知老大人,沈保在朝中余党皆已肃清,就是复社有几个骨干逃走了”
徐君贲汇报了一会之后,案子后面的郑元化有些不耐听这些,打断了话题,忽问道:“王笑回山东了吗?”
“还没有,他还在徐州”
“还没有。”郑元化低声喃喃了一句,似乎有些诧异,问道:“他还在徐州做什么?”
徐君贲低下头,拱手道:“卑职不知。”
郑元化刚才这句话却好似不是问他,自语自言道:“这是要取淮安了”
“老大人?”
“下去吧,记住两件事。第一,多关注山东局势第二,清理沈保余党,不要只盯着他们骂了老夫什么,看看朝中都有谁家欠了税银”
“可是谁家又没有欠税银?”徐君贲想问,最后却把这句话收了回去。
他离开东阁,心中依然有些不解。
这次老大人翻手为云,借沈保下令水淹山东一事彻底扫除异己独掌朝堂,但起来似乎并不快意,也不知是为什么?
另外,好不容易重执权柄,为何又要让自己把所有朝臣都得罪光
带着这些疑惑,徐君贲又去了户部衙门拜会温容修。
两人进了秘室,徐君贲问出心中疑惑。
温容修微微苦笑,道:“清理沈保余党、清理复社,远不是权力之争,更不是你认为的老大人想要报复谁,以老大人之心胸心界,岂会停留在区区沈保身上?”
徐君贲道:“但如今外阻山东、内除沈保。老大人重掌朝纲,大可缓缓图之,何必要心急火燎地催科?”
“你们只知首辅大人玄谋庙算,却不知他的无奈。比如这次水淹山东,不为别的,只忌惮二字。”
“忌惮?忌惮王笑?”
“徐指挥使认为这次大水能削弱王笑之势几成?”
“该能削他三成之势。”
“那又如何呢?”温容修叹道:“削他三成之势,能给江南争多久的喘息之机?一年?两年?力挽危局,不能只盼着敌人有多弱,而在自身有多强。如果江南不是这样的糜烂之局,首辅大人又如苦出此下下策?”
徐君贲依然有不解。
温容修无奈,摆了摆手,把话说得更明白些,道:“你别看江南好像一派繁华,其实像是一个重病跌倒的胖子而山东虽贫瘠之地,却像一个朝气勃发的虎虎少年。现在这少年想要打过来了,病倒在地的胖子站不起来还击,只能伸脚绊了他一下但绊过之后,病胖子还是打不过这虎虎少年,怎么办?”
“怎么办?”
“绊倒对方一次,难道还能盼着一个病人次次把对方绊倒?自是争取时间来治病,而治病便要问诊买药,关键在于银子。”温容修道:“天下事,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事。”
徐君贲道:“但这银子怕是不好拿。”
他沉吟了一会,道:“温大人给我打了个比方,我也给温大人打个比方吧这个病胖子有银子不假,但银子都吞在肚子里,要想吐出来可难。”
温容修眯了眯眼,道:“那就开膛破肚,不然老大人要你这把太平司的刀做什么用?”
“但开膛破肚,病胖子可就死了。”
温容修默然了一会,缓缓道:“自己剖,好过让别人来剖”
“首辅大人要收织税,此事绝不可取。”钱谦益长长叹息一声,又转向柳如是问道:“夫人怎么看?”
柳如是略略思索之后,摇了摇头,道:“不可取。”
“江南积弊是不假,士绅富可敌国也不假,此事表明上看只是向士绅大户缴税,于国于民皆有好处。但首辅大人忽略了一点今日向织纺大贾多收一分税,明日这些大贾便要从织工身上再把这一分损失收回来,到最后,苦的还是最下层的百姓”
“夫人所言甚是啊。”钱谦益道,“江南积弊不是只有他郑元化知道,老夫又何尝不为之忧虑?但正是因为积弊已深,才越做越错,做得越多害民越深。”
“依